王都,江家。
“你来作甚?”
书房中,江左见到了符立里,不由眉头一蹙。
“江相,你得护我混儿帮啊!”
符立里急忙道。
“出什么事了?”
“我混儿帮的人,全都被楚怀给抓了!楚怀是江相麾下的人,还请江相帮我个忙,让楚怀放了我混儿帮的兄弟,日后,我混儿帮也才能继续为江相效力啊!”
符立里恭敬回应。
自打从监察鉴侥幸逃脱,符立里就是一直躲避着来自监察鉴的搜捕。
这两天的时间中,他过的那是胆战心惊,完全不敢抛头露面。
直到今日,方才找准了时机,顺利进入了江府,找上了江左。
“你来求本相?”
江左忍不住冷笑一声。
“不然呢?”
“你知不知道,老夫的儿子还在监察鉴的地牢之中,老夫现在都没办法从监察鉴里捞人,你要老夫来给你想办法捞你混儿帮的兄弟?”
江左斥声喝道。
自从上次昭华殿,周瑞赦免王战,令其官复原职,而自己儿子却是被查到一切,惨遭打入监察鉴地牢,江左这心情一直就很糟糕。
如今,一看到符立里找上门求助,要自己想办法去监察鉴帮他混儿帮捞人。
压抑在江左心中的怒火,便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爆发。
“这……这怎么会?江少为何被关入监察鉴?还有楚怀不是江相您手下的人吗?”
符立里一听到这两天,王都之中,居然发生如此大事,心中不由震撼无比。
江家是什么地位?
那可是岭南地界中,几乎手眼通天的存在。
如今,岭南王莫天愁身中奇毒,陷入昏迷,岭南朝堂混乱。
谁有那胆子,敢审判江家?还把江左唯一的独子江秦给打入监察鉴地牢?
“别给老夫提楚怀,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费老夫有心提拔他,他背地里却是捅了老夫一刀,站在了狗皇帝那一边!”
“江公子是被皇帝给……”
符立里一听,瞬间恍然。
他是知道狗皇帝私下岭南,来到了王都。
现如今,有那能耐审判江家的,也就只有那个稳坐大周皇位的天子!
“滚,这些天别来找老夫,现如今,老夫遇到的情况很紧急,不想再因为你而招惹到任何的麻烦!”
江左不想继续跟符立里浪费口舌。
救混儿帮帮众,他是没法帮的了。
他可不想因为私下救走混儿帮帮众,从而让狗皇帝找到惩治自己的借口。
现如今,江左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可能低调。
待狗皇帝离开岭南之后,日后,再详细做打算!
所以,有些关系,当断则断。
“江相,您可不能不管我混儿帮死活啊!这段时间,我混儿帮可是帮您做了不少事!”
符立里一听到江左的话,顿时焦急起来。
他无处寻求帮助,唯一能求助的便只有江左。
“说了,别来烦老夫!”
“江左,你特么无情无义啊!”
见江左神情决绝,符立里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
“你想撇清与我混儿帮之间的关系,可没那么容易!”
“不怕告诉你,我那帮兄弟你必须救,不然,你私下与川北唐门合作一事,我童符也不怕捅出去!”
符立里冷冷威胁。
如周瑞猜测,符立里的确是岭南童家的残党。
在岭南童家被东湖楚家给连夜灭门之后,童符侥幸逃了出来,避开一切眼线,并隐姓埋名,潜伏到了岭南王都。
在王都之中,凭借着过人的手段与胆识,收服了混儿帮,成为了混儿帮大当家。
而这混儿帮就是他心中立志,日后要向朝廷复仇的根基。
所以,混儿帮不能毁!
无论如何,他也必须保住混儿帮。
“还有,你江家这段时间暗中做的一些龌龊事,可也都是我混儿帮善后处理,你也应该不想被世人知晓吧?”
童符续道。
他低声下气的求江左帮忙,那是不想跟江左撕破脸皮,毕竟,江左贵为岭南宰相,位高权重,对他日后混儿帮的发展,大有好处。
可惜,江左如今面临艰难情况,只顾自保,不顾自己混儿帮死活,甚至于,还想撇清与自己混儿帮的一切关系。
童符便觉得没必要再低声下气了!
反正,他手上也掌握着不少江左暗中勾连川北唐门,意图谋夺岭南大权的事儿,甚至于,给莫天愁下毒的事儿,也都是他派混儿帮的人,偷偷下的毒。
江左与唐门的唐亦,一直在背后操纵一切。
拿他童符以及混儿帮当刀子!
一向深思熟虑的童符,怎会没点准备?
在帮江左以及唐亦做事的那段时间,他就一直偷偷留下各种证据线索,为的就是有把柄在手,可防止江左与唐亦临时放弃他混儿帮。
“你在威胁老夫?”
江左注视着童符,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这都是你逼的。”
童符冷冷回应。
“你可知道,这里是老夫的地盘儿!你当着老夫的面儿威胁老夫,就没考虑过后果?”
江左语气森寒。
“你若杀我,我手底下的所有证据,将会第一时间传遍整个王都!”
“原来,你私底下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要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活下去,若是没点心机谋略,那可不行!”
童符冷笑一声。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哗啦啦~
书房外,立刻涌入大量江家精锐,一个个将童符团团包围,明晃晃的长刀,也是遥遥对准了童符,杀气澎湃。
“江相,你敢杀我吗?”
童符浑然不惧,扭头看向江左,满脸冷笑。
“全都给老夫退下!”
江左呵斥。
数十名江家精锐,纷纷退出了书房。
“楚怀已不是老夫手下,想救你混儿帮的人,仅凭老夫三言两语办不到!”
“那就劫狱!”
童符直截了当道。
“你可知道,劫狱会有多大风险?”
“怎么?江相就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区区一个劫狱,便如此谨小慎微,日后,你又如何敢与川北联手,谋夺岭南大权?”
童符嗤笑。
“你在教老夫做事?”
江左神色冰冷。
“不敢,只是提醒江相,做事别太束手束脚,不然,反而陷入被动!”
童符回应。
“你的提醒,老夫记着了。”
“不过,若想劫狱,须得你自己亲力而为,老夫可以帮你找一批家世背景简单的江湖人,助你一臂之力!”
江左缓缓道。
“那就谢过江相了!”
童符抱了抱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老爷,这童符太嚣张了!”
待童符离开之后,书房后方的屏风之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此人乃是江左的幕僚。
“哼!嚣张又能如何?本相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老爷,您准备?”
“借刀杀人!”
“属下愚钝,还请老爷明示。”
“差一部分人,尽快查明童符所留的后手。查明之后,立刻给监察鉴发个信。”
“属下,明白了!”
中年幕僚一听,顿时,心领神会。
深夜,监察鉴。
身穿夜行衣的童符,带着江左给他找来的数十名江湖高手,悄然潜伏进了监察鉴之中。
随即,一波人快速朝着监察鉴地牢行进。
可等他们刚一到地牢,四周,一道道火光亮起。
原来,监察鉴之中,早就设好了埋伏。
“符立里,还不束手就擒!”
一道厉喝声响起,一身夜行衣的童符,见到了领头的楚怀,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该死!一定是江左那个老匹夫!”
看着眼前一幕,童符才知道,自己这是被江左那老混蛋给坑了!
对方答应自己,帮助自己劫狱,无非就是缓兵之计。
而在自己忙着准备劫狱一事的时候,自己所留的后手,只怕,早已被江左给下令查出来了。
而现如今,江左只需要偷偷给监察鉴传信,便可借监察鉴之手,除掉自己,从而灭口,那么,自己便再无任何威胁!
好一个王都宰相,算得够深,手段也是够毒够狠!
“楚怀,放了我,这一切都是江左那个老匹夫的诡计!”
童符立马道。
“你要本官,如何信你?”
楚怀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