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御书房。
“圣上,韦老回来了。”
房中,周瑞正在审批诸多大臣送上来的奏折,这时,汪公公缓步而入,恭声说道。
“快,让韦老进来!”
周瑞双目一亮,连忙放下手中奏折。
很快,风尘仆仆的韦老,疾步而入,冲周瑞深施一礼:“拜见圣上。”
“韦老,别多礼!”
周瑞上前,连忙将之搀扶起来。
“坐。”
随后,周瑞又是邀韦老入座,并命人送来了茶水点心。
“情况如何?”
周瑞问道。
“老奴,不负圣命。两日来,差暗卫奔赴各地少林查询,得知,当世之中,修得金钟罩大成者,共计五人!”
“哪五人?”
“一为通州娄山少林寺方丈——空蝉大师,一为明州渠山少林寺方丈——明净大师,一为云州封山少林寺方丈——寻日大师及其师弟寻月大师,最后一位便是幽州嵩山少林寺方丈——静坛大师!”
韦老娓娓道来。
“就这五人?”
“对。”
韦老点头。
“云妃被刺的当晚,他们五人都在何方?”
“回圣上,五人皆在各自寺庙中,诵经念佛!”
“可有人证?”
周瑞蹙眉。
五人皆在各地寺庙,不曾出山,更不曾入皇宫,那当晚率人行刺且会施展金钟罩绝学的又是何人?
“老奴调查了,他们五人皆有不在场的证据。”
韦老回应。
“难不成,当今之世,还有第六人会金钟罩绝学?而没有人知道?”
周瑞脸色阴沉。
若是如此,自己这边想要循着金钟罩这条线索查下去,可就陷入死路一条了!
“或许,只有如此了。不过,圣上放心,暗卫依旧还在各地少林盘查,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
韦老缓缓道。
“好。务必给朕查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周瑞眼神冰冷。
找不到行刺他爱妃的人,他是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老奴,领旨!”
韦老恭敬道。
“韦老,这两天辛苦你了,早些回去歇息。暗卫那边若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
“遵。”
韦老领命退下。
周瑞则是起身,仰望着天穹,思绪飘向远方。
他在整理这一两天所发生的事!
行刺郭云妃,行凶者是个会金钟罩绝学的人,且还是不为世人熟知的神秘存在。
陈尧好友钱仲惨死一案以及假传圣旨一事。
周瑞感觉有些头疼,直觉告诉他,这些都与太后那个老妖婆有关,可偏偏,现如今这些事儿,他是一条直指太后的证据也没有。
难不成,真是自己多虑了?
这一切,其实并非太后所为?而是另有他人?
“唉!多想无意,走一步看一步。”
周瑞收回思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返回寝宫。
“圣上,陈智贤陈大人求见。”
这时,汪公公突然进来禀告。
“这么晚了,他入宫见朕作甚?”
周瑞好奇。
“奴才,不知。”
“宣他进来。”
周瑞吩咐。
这段时间,陈智贤一直在与刑部联手,彻查贪污受贿一事。
如今,对方深夜入宫求见,想来,应当是又有了些眉目。
“臣,拜见圣上!”
“陈爱卿,快快请起。”
周瑞连忙上前搀扶。
“陈爱卿,深夜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圣上,还请出手,搭救臣之妻儿!”
陈智贤连忙跪在地上,竟是泣不成声。
“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周瑞脸色一沉,不明所以。
陈智贤的妻儿,自己应该是命御林军,亲自前往接送回京都才是。
如今,陈智贤怎会深夜入宫,找自己求救?
“还请圣上过目!”
陈智贤悲痛欲绝,伸手入袍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
周瑞将之拆开,仔细看了看,顿时,勃然大怒:“好一帮歹徒,竟敢在朕的御林军下,绑走朕之臣子的妻儿!”
“来人,给朕宣御林军统领石林。”
周瑞怒喝。
很快,汪公公差人去宣。
半刻钟后,一位身材高大英武的将军,快步而入。
“末将石林,参见圣上!”
石林抱拳,跪拜在地。
“瞧你御林军,给朕办的好事儿!”
周瑞怒极,一把将那封书信,丢在了石林的脸上。
要不是顾及形象,他现在都要忍不住一脚踹在这石林的脸上。
见到周瑞暴怒,石林心中惶恐,颤抖着将那封书信给捡起来,当他看完书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瞬间惨白,吓得连忙跪拜在地:“圣上,末将教管不严,还请赐罪!”
“妈的!”
这一刻,周瑞那是彻底暴怒了,抬脚就是踹在石林身上,将之狠狠踹翻在地。
“你特么除了会请罪以外,还能干什么?吃闲饭么?朕看了,从今往后,你那脑袋也别留着吃闲饭了!”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末将愿亲率御林军,即刻寻回陈大人之妻儿,找出那帮江湖匪寇的藏匿之地,戴罪立功!”
石林一听周瑞要砍他脑袋,吓得双腿一软,急忙告饶。
“滚!三天!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找不回陈大人妻儿,朕要你脑袋!”
“遵!”
石林领命,随即,屁滚尿流的离开御书房,前去召集御林军,火速寻找陈智贤之妻儿。
“陈爱卿,暂且宽心,朕一定会想方设法替你寻回妻儿。”
周瑞扶起陈智贤,出声安慰。
“谢圣上。”
陈智贤抱拳感激。
“回去好生歇歇,这段时间,探查贪污一案,你也确实累了!”
周瑞吩咐。
“圣上,臣不累,臣一定会揪出朝中诸多蛀虫,由圣上定夺!”
“你呀!忠肝义胆,朕是看出来了!但你这脑子是不是不太会转?”
“圣上,这话何意?”
“你真以为,从御林军中绑走你妻儿并以此威胁你的,仅仅只是一帮寻常的江湖匪寇?”
周瑞目光深邃道。
闻言,陈智贤沉默。
的确,这太不寻常了!
不说御林军,守卫森严,光是行程便十分严密。
寻常的江湖匪寇,如何能够得知御林军的动向?且还知道,此次御林军护送回京都的就是他陈智贤的妻儿?
“圣上意思,绑走臣妻儿的乃朝中之人?”
陈智贤脸色阴沉。
“不错,朝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陈智贤的脾性,嫉恶如仇,由你查贪污一案,你就是朝中许多人的眼中钉。
他们不敢轻易对你下手,也知用寻常的贿赂手段,于你无用。便试图绑走你妻儿,让你替他们办事儿!”
周瑞娓娓道来。
陈智贤深思一番,恍然大悟,同时,又在心中赞叹周瑞的心思之深沉,当真绝非寻常人能比。
“那……圣上以为会是谁所为?难不成,许相许元?”
陈智贤蹙眉。
“等石林找到了那帮江湖匪寇,拿他们盘问,看看能不能撬出有用的线索再说!贸然猜测,可是不智。”
周瑞微微一笑。
“臣,明白了!这段时间,臣就暂时停止彻查贪污受贿一案,专心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待御林军那边有了确切消息,再配合圣上行动!”
陈智贤回应。
“嗯!回去吧!朕忙了一天,也有些乏了。”
“臣,告退。”
陈智贤抱拳退去。
翌日。
周瑞刚刚苏醒,准备上早朝。
韦老便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周瑞。
“圣上,暗卫那边来消息了。”
“什么消息?”
“幽州嵩山少林寺方丈静坛大师,于昨夜,离奇暴毙!”
韦老沉声道。
“离奇暴毙?这可有意思。暗卫那边还查到了什么线索?”
“有,这是暗卫从静坛大师卧房的一处暗格,所搜出来的一本手札,老奴看了眼,似乎是一本日志。”
韦老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那本泛黄的手札,恭敬的递交给了周瑞。
“日志?”
周瑞看着这本泛黄的手札,眉头微蹙。
“老奴看了眼,这日志由静坛大师亲手所写,上面详细记录了静坛大师数十年所经历的风雨。
其中,有一段日志,讲述了静坛大师,曾秘密收了一位弟子,俗家姓洪,法号源通,天资聪慧,乃不世奇才,于二十岁之际,便将少林绝学金钟罩,修练至大成。
除此外,这弟子乃静坛大师的私生子,因为事关丑闻,故而,静坛大师一直未曾公布他的身份以及任何事情,只是将一切记录在了这本日志手札上,并藏于卧房暗格之中。”
“呵呵!看样子,当晚那对云妃行刺的应当就是这静坛大师的弟子了!”
周瑞眼神冰冷,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容。
暗卫,当真是从不会让他失望,这样的秘密都能挖出来,不愧是常年培养在当今天子身边的耳目!
“韦老,朕要是没记错,太后那老妖婆身边的随身太监,貌似也姓洪?”
周瑞突然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