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天到晚,老章老章的喊,要不喊我干爹,要不喊我师傅,再喊我老章,我一烟杆子打飞你!”
老章从厨房端出来煮好的热腾腾的玉米。
色泽金黄,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刚从地里摘的。
我毫不客气拿起一根啃起来。
“雪碧,老章,有好吃的都不叫我。”
我白了她一眼,“吃饭这种事情,你向来都是踩点来的不是吗?”
小可拿起一个,一边啃一边说,“我掐指一算,今天你们吃玉米,玉米我的最爱啊,能不来吗。”
老章一边抽着烟,一边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别,我才不会跟你学这个玩意呢?”
“那就别吃我玉米!”老章说着就要把小可手里的玉米抢过来。
“不行!这个我都啃过了,不吃浪费了撒…”
“哼!”
老章冷哼一声,又自己抽起烟。
没错,老章觉得小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还说他比我更适合做道士。
可是小可说打死她都不会学的,还说让人家叫她道姑实在太难听了。
我也劝过她几次,觉得两个人一起学习多有意思啊,可惜她怎么都不愿意。
还说,她就这两天要开学了,准备过两天就去学校。
我们学校是八月二十六号,比她们晚不了几天。
小可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了,气的老章那叫一个牙痒痒。
不过,也正因为我们两个的经常来,让他这院子,增加了不少欢乐。
这段时间,大家目睹了老章的实力,对他是特别的尊敬,村里人还给他起了外号,叫“牛天师”。
没想到他的事迹,很快引来了某些人的关注。
今天,距离开学还有两天。
我一吃了午饭一如既往去老章家跟他学习道法。
可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他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饼分成四半——宝马。
宝马啥的,就不清楚了,一般能开宝马的,都是有钱人。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有一个肥胖的男人,再加一个瘦瘦的女人坐在院子里。
那女人个子小小的,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听到门口有动静,两人齐齐回头,那男人一看到我,明显眼前一亮,对于这种目光,我每次都觉得不舒服。
“这位是…”男人肥硕的伸出手指着我。
女人看到我第一反应,瞬间对我露出敌意。
我很无奈…
“这是我干女子,你们的事情,我帮不了,还请你们赶快离开。”
来的人说着一口的普通话,是外地的?
我心想,老章这名气还挺大的,都传到外省去了。
谁知道老章这么说,那两人还是没有走的打算。
“大师,你一定要帮我们啊,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我一听,难道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吗?
老章见我听得认真,不由皱眉,“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出这个村子,你的事情,要是能在这里解决,我就帮你解决。解决不了,那我也没得办法。”
老章的态度很坚决,这男的一脸为难起来。
他热的满头大汗,我看着他不停地在揪衣服领子,心里一阵鄙夷,这么色的天还穿西装打领带,不热才怪。
只是他那肥硕的大手,把衣服领子拉开,我却看到他脖子上竟然有三条疤痕。
不过这疤痕很奇怪是黑色的,我之前看到脖子上有三条疤的,不都是红色的吗?
就在我陷入疑惑的时候,老章语气明显不耐烦了,“我说了我帮不倒你们,再不走我要撵人了!”
说罢老章从门口拿出一根拇指粗的棍子握在手里,不断掂量着。
女人一看真要动手,立马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男人只好起身,“既然大师不愿意帮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说罢,男人扶着女人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我这才看清楚,这女人竟然是瘸子。
“老章,他们是来做啥子呢?”
我好奇地给老章倒上茶水。
老章喝了一口,“做啥子呢,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想让我帮忙,那是他们活该!”
老章说着这才把前因后果跟我说了一遍,我感叹,这世间上。果然什么人都有。
一晃两天就过去了,我收拾好行李也准备出发到学校报道。
临走的时候,老章还特意给了我两道紫色的符纸,并嘱咐我,洗澡的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我说,万一打湿了怎么办?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扣出一个小玻璃瓶,把符纸给我塞进小玻璃瓶里面,让我挂在脖子上,我觉得我脖子上已经挂了玉佩了,再挂个玻璃瓶很难看。
结果老章来了句,“你是要好看,还是要保命。”
好吧,开玩笑,当然是命重要了。
离开的一大早,我拖鞋行李箱被我爸骑着小电驴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要上车之前,我爸又塞了六百块钱给我,说这是他的私房钱。让我到学校,要好好念书,买点好吃的,不要亏待自己。
我连连点头,把行李放进车厢,只背着我的小背包上了车。
买的是九点的票,我要坐三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市中心,估计到了的话都是下午了。
我们学校是在市中心,交通虽然方便,就是容易堵车,这样算下来,估计到车站天都黑了。
好在我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上了班车我拿出眼罩,就蒙头大睡。
可是睡了很久,我发现车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扯下眼罩低头一看时间,乖乖都下午三点了。
可是我看了看窗外,这天黑的,跟大半夜似的。
我愣了会儿还以为是进了隧道没出来呢。
可是过了一会,我感觉到不妙了。这他妈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怎么外面还是那么黑,更可怕的是,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不正常了!
我跟着老章混这么久,一下握紧了脖子上的玻璃瓶。
“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心中默念起,千万不要遇到那些东西啊…
可是这人怕什么,它偏偏来什么。
我只觉得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像是老旧的电视机突然没了频道,发出那种雪花白的画面。
滋滋滋…
像是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在车厢里响起。
我不敢动,只能握紧我脖子上的玻璃瓶。
这时候突然身后响起来一个声音,“我草,怎么这么黑,师傅,麻烦把车灯打开嘛…”
说话是一个男人,就在他说完这话,前面的人,突然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向他。
这一回头不要紧,只是吓得我赶紧捂住嘴巴。
前面的人回头,黑暗中,没有人回答他,我却看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放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