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饶是多年未见，这张脸，依旧令我动心。
只是，此时更多是惊恐无措，以及暴露处境的窘迫。
我向上拉了拉胸口处的拉链。
【好久不见。】我说。
顾泽皱眉，他抬手。
我条件反射地一躲，而后警惕地看着他。脸上也浮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令夫人刚刚已经出过气了，我也把赔偿发给领班了，顾总就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放我一马吧。】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心底一种名为尊严的东西，彻底碎了。
我有点想哭。
他先是怔愣了两秒，而后以一种我看不懂情绪的眼神，逼近我。
他放缓了声音：【是她不对。】
而后目光落在我脸红肿的地方。
【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报个数吧。】
我心里狠狠堵了一块。
【不用，是我没拿稳。既然顾总不生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谁知他一下子抓住我。
【你要去哪儿！又想像四年前一样消失？】
我摆烂：【当然是去赶下一场啊！希望今天能把赔的捞回来吧，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我挣了挣他紧握的手腕，可他握得更紧了。
【你脸都成这样了，还想下一场？和我去医院！】
【我不去！】
他抿唇不语，盯了我半晌，他似乎是惋惜。
可他惋惜什么？
惋惜当初骄傲的女孩，如今自甘下贱？
【多少钱。】
【什么？】
【多少钱，我养你！】
他低哑的声音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将我仅存的尊严炸得粉碎。
我愣在那，而他却似乎很平静：【你不是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吗？我知道你家里的事，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价格，你提。】
不待我回答，一辆保时捷也开了过来。
车窗摇下，露出刘歆的脸。
【咦，真是你啊！刚才我就觉得熟悉来着，但是真没想到真是你，知道我肯定不会打这一巴掌的。】
说着，她从车上走了下来，来到我跟前。
【你怎么会在那儿啊？】
复又了然：【听说你家破产了是吗？那你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呀，你缺钱可以跟我们说，怎么能做这种行当呢！】
说着，就塞给了我张卡：【没密码，不用还，以后找个正经的工作，好女孩儿没有做这个的。你可得爱惜自己。】
她顺势握住顾泽的手，想让他松开我。
顾泽拂开她，我把卡还给了刘歆。
【不用了，多谢你们夫妻俩都想帮我，可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们费心了。】
原来我也做不到屈辱的接受，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为何当初顾泽会拒绝。
【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去，不聊了。】
顾泽整个人都整愣住了，我趁机抽回了我的手，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