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豫低着头，沉默不语地离开俱乐部。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没注意有几个老队员在餐厅里跟他打招呼。
出了俱乐部的门，他正要打车离开，忽觉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思豫。”是倩妮的声音。
乔思豫回过头来，挤出了一个笑容，“倩妮。”
“你要去哪？去北京还是盛州？”倩妮又问。
“我……我不知道。”乔思豫想了一想，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无处可去，便无奈地笑了笑，“我去找家酒店住一住吧。”
“你不打算回REC吗？”
“我想回。但是姝言说，我要回来，她就走。”乔思豫说这句话时，目光黯淡。
“她可能只是说气话，不一定是真的。”倩妮柔声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
“她是认真的，我知道。”乔思豫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她还喜欢我。是我想多了。她原来这么讨厌我。”
“她不讨厌你。”关倩妮连忙开口道，“她不讨厌你。”
乔思豫看向她，目光里有着隐隐约约的期待，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她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你。”倩妮忙道。
“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也很喜欢姝言姐，但你不是也有女朋友了吗？”倩妮笑道。
乔思豫抿了下嘴，笑了笑。他只当她在安慰自己，没有多想，便轻快地说道，“好啦，我要走了。改天再见吧。”
“嗯。”倩妮点点头，“你要好好的。”
“我会的。”思豫笑了，神色难得地灿烂了一瞬。
说完，他迈步离开了。
倩妮一直站在俱乐部门口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拐角。
思豫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里订了一间钟点房。当天下午，他乘飞机离开了上海，回了盛州。
他没有提前跟李清文说。李清文见到他回来，诧异万分。
她还以为，短时间内他不会回来。从昨天林姝言的语气里，她直觉，林姝言和他谈得并不愉快。
“你怎么回来了？”李清文从客厅的电脑桌前抬起头来，好奇道。
“事情结束了，就回来了。”乔思豫淡淡地说。
“那个女孩子呢？”
乔思豫皱了皱眉。他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知道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不过转念一想，母亲都能让林姝言来北京找他，还能精确地找到他的地址。所以李清文会知道他的事，也不奇怪。
“分手了。”
李清文心中一跳。她揣测：这一定是因为林姝言。
不过，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应了一声，继续垂下眼看电脑。
“妈，你让姝言，来北京找我，是吗？”他坐到了沙发上，平静地问道。
“是。”李清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敲着键盘，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敲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了。李清文疑惑地看向他。
“你为什么要让她过来。”
如果林姝言没有过来，他也不会重新燃起这荒谬的希望。他宁愿自己的心里空空荡荡，像一具游走人间的躯壳。
“因为我觉得，你会听她的话。”李清文微笑道。但下一秒，她就察觉了儿子情绪上的不对劲，眯起眼来问道，“你不想见到她，对吗？”
乔思豫垂下了眼睛，没说话。
李清文笑了，“我啊，真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人。互相喜欢又互相折磨。有意思。”
乔思豫抬起头来，皱眉道，“互相喜欢？”
“你对林小姐的喜欢，不是都写在脸上了吗？”李清文说着，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我是说她……”
“她还喜欢你。她只是对你太失望了而已。”李清文放下了茶杯，重新握起鼠标，气定神闲地扫视着电脑屏幕。
“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李清文轻笑了一声，“会读心的，不是只有林姝言一个人。”
乔思豫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般，动也动不得，只能定定地望着她。而面前的李清文，面庞沉稳而端庄，手指颇有节奏地滚动着鼠标，好像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见乔思豫不说话，李清文抬眼瞟了他一下，笑了，“不然你以为，你父亲出轨的事情，我是怎么发现的？”
“妈，你是怎么会……”
“你想会读心？”李清文看穿了他的心思，打断了他。
乔思豫连连点头。
“你真的很喜欢她吗？”李清文凝视着他的双眼，又问。
李清文看得出来，他的真心，已经不需要言语来表明了。不过乔思豫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好。”李清文飞快地关了机，“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屏幕，站起身来，“跟我来。”
她端着茶杯，款款地上了楼梯。
乔思豫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