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光在听说REC回归的消息时，马上打电话给周千扬，表达了想回来的意愿。
REC解散之后，他就去了别的俱乐部。于是，周千扬直接联系了言光现在的老板，沟通好了转会的事情。等春季赛前的转会期开始，言光就可以回来了。
林姝言他们也招募了一批新的队员和赛训组。队员绝大部分是没有上过联赛的青训选手，但是赛训组基本是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只待春天来临。
春节之前，林姝言准备和关倩妮一同回盛州，等开赛前两周再回来。可在出发前一天，警方却找上了门。
林姝言开门时看见两位警察站在门口，她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江明烨而来的。但是，他们第一句话便是，“请问，关倩妮在吗？”
“您好，二位找关倩妮，有什么事情吗？”林姝言微笑道。
她暗自猜想，警察要找关倩妮，只有一种可能：为了黎嘉洛。
“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她。如果她在，你帮我们叫一下好吗？”其中一位警察道。
林姝言看了他们一眼，轻快地点了下头，“嗯。二位请进。”
说着，她转身就要上楼。
她脖子上的那枚玉佩，分明在提醒她：警方就是为了黎嘉洛来的。
林姝言还没来得及上楼，倩妮就下了楼。
“出什么事了吗？”她佯装无知的样子，柔声道。
“关女士，有几个问题，我们想问问你。”
“问吧，二位请坐。”倩妮走过姝言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仿佛在示意她“没事”。
林姝言低低地“嗯”了一声，上楼了。
那两位警察和关倩妮就围着客厅的茶几坐了下来。
一位警察摊开了笔记本，另一位警察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关女士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个月前。”
“关女士是和谁一起出国的？”
“和我朋友，李帆。”
“你们为什么要出国？”
“想要去国外工作，挣英镑。”倩妮笑道。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而李帆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呢。”
“我想家了。他无所谓，他跟他爸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关女士，我们已经掌握证据，证明李帆，就是逃出狱的黎嘉洛。”警察说着，顿了一顿，“请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关倩妮几乎不加思考，立刻回答道，“我不知道。”
“关女士，我们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现在的所有陈述，都有可能在将来成为证据，供法院判断你是否构成包庇罪。”
“如果你们已经有了我构成包庇罪的证据，就把我带走吧。在我眼里，李帆是李帆，黎嘉洛是黎嘉洛，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倩妮的目光平静，毫无光彩。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位警察拿出手机来，“关女士，如果我们没有掌握证据，我们不会贸然找你的。请你听一听这些音频。”
警方为她播放的，是她和黎嘉洛的通话音频。
她自己也忘了，这些通话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在音频里，她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叫那个已经变成了李帆的男子，“嘉洛”。
在过去，她怕留下证据，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叫他“丛生”、叫他“李帆”。可她没想到，她还是没法摆脱自己的本能。
她还是会在无数不自觉动情的时刻，叫出那个她最熟悉的名字。
嘉洛。黎嘉洛。
“在你和那位叫李帆的男士出国后，我们就监听了他的通话。这些通话记录，都是过去六个月的。也就是说，是在黎嘉洛这个名字消失之后。”警察静静地道。
关倩妮没说话。
“所以，关女士，回到刚刚那个问题。请问，你知道，李帆就是黎嘉洛吗？”
空气霎时沉寂下来。
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
两位警察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关倩妮开口。
半晌，寂静的世界里，才响起关倩妮的声音。
“我知道。”
倩妮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紧闭着嘴唇，仿佛刚刚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口。
她知道，她已经绝望了。
关倩妮已经记不清，后来警察又问了她什么。
也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离开、姝言是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的。
“倩妮，倩妮。”
林姝言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她茫茫然地抬头。
“警察跟你说什么了。”林姝言马上问。
“能说什么呢。”倩妮苦笑了下，“他们已经确定，李帆就是黎嘉洛。”
“你也承认了吗？”林姝言又问。
“我没有办法不承认。他们把证据都摆在我面前了。”倩妮无奈道，“他们已经在监听嘉洛的手机了。”
“那他们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倩妮怔怔地摇头。
警方让她劝嘉洛回国，可是刚刚，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要不要，去劝劝嘉洛，让他回来？”林姝言柔声道，“警方找你，可能就是想要你帮忙。”
“可我不希望他回来。”倩妮说着，忽而站起了身，“我去联系我朋友，让他帮我把这件事转告黎嘉洛。”
她快步上楼去了。
林姝言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