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乔思豫说他会处理这件事，林姝言依旧放不下心来。
第二天上午，她从在盛大工作时存的学生资料里翻出了李清文的手机号，打了一通电话给她。
李清文接起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谁，语气礼貌又得体，“喂，你好。”
“李女士，你好，我是林姝言。”
李清文的语气霎时冷了下来，“有事吗？”
“你现在还在上海吗？我想找你谈谈。”
“我下午的飞机。你要是想找我，现在就来吧。”说完，还不等林姝言回答，李清文就挂了电话。
两秒钟之后，李清文把地址发了过来。是她入住的那家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林姝言立刻出门了。没过多久，她就坐着的士到了酒店门口。她一眼就望见了穿着酒红色裙子坐在窗边的李清文。
她走了过去，微笑道，“李女士你好。”
“坐。”李清文抬了下眼，淡淡地说，“为思豫来的吧？”
“是。”林姝言点头，“你时间紧迫，我就有话直说了。”顿了一顿，林姝言道，“你为什么要把思豫管得那么紧呢？他跟谁交往、他在哪工作，这个是他的自由。你就这样直接闯进他的工作场所，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不顾一切地要带他回家，你觉得，这个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根本就没想把他管得那么紧。他之前说要来上海工作，我这不就让他来了吗？只要不跟你在一起，他去哪儿都可以。”李清文平静地说道。
“我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呢？就因为我比乔思豫大？”林姝言问道。
“你作为乔思豫的老师，却没有和他保持恰当的距离，让他对你着迷成这样。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发誓，在我和乔思豫还是师生关系的时候，我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情。他们宿舍需要一个教练，我就给他们当教练。每次训练，他们全宿舍的人都在。我对待他，跟对待其他学生，没有差别。而现在，我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我觉得，我们俩有在一起的自由。”
“自由？”李清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们年轻人，就动不动谈自由。你们懂什么是自由吗？乔思豫他还年轻，他就是一个刚刚出校园的男孩子。可是你呢？”
“你觉得我比他大，比他成熟，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操纵他、利用他、控制他吗？不好意思，我是乔思豫的女朋友，我不想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林姝言也笑了。
“你什么意思？”李清文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乔思豫的父亲在外有了小家，就几乎没有管过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你是照顾乔思豫的唯一一个人。他是你的宝贝儿子，是你唯一的支柱。所以你想要控制他一辈子。可能你管这种控制叫‘爱’吧。当一个比乔思豫年长的姑娘出现时，你就有了一种危机感，怕失去了对他的控制，怕失去了和他彼此依赖的安全感。你不得不面对，他现在开始依赖另外一个女孩子的现实。不是吗？”
李清文听完，眯起眼睛来看她，“你是怎么知道他父亲的事的？这些，我都没有和乔思豫说过。”
她从李清文的眼睛里看见的。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她只是说，“我猜的。毕竟，辅导员就是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李清文没说话。
“李女士，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控制他，我只是希望他跟我在一起能开心。至于你和乔思豫的问题，我觉得，你永远都是他的母亲。不管他爱上什么样的女孩子，他对母亲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独立面对生活的男人了。我每天待在俱乐部里，我很清楚他现在的样子。相信我，现在的他，会让你有信心放手的。”
李清文垂眼看着杯子，用小勺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依旧一声不吭。
不过，林姝言也没有指望她能马上答应自己。于是她站起身来，“话已经说完了。我就不打扰了。过两天，我们还有一场比赛。这场比赛胜利了，我们就进入总决赛了。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看一看。”
“慢走。”李清文终于抬起头来，吐出了两个字。
林姝言笑了一笑，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