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豫虽然答应了林姝言,但是心里还是怀着隐隐的不安。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他将玉佩摘下来,放到了林姝言的掌心里,目光里难掩悲观的踌躇。
“五爷是个危险的人物。他对你再温柔,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你明白吗?”
“我明白。”林姝言接过玉佩来,一边将它戴进自己的脖子,一边道,“我会小心的。你在盛州,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思豫轻轻点头。
林姝言戴好了玉佩,抬眼看他,笑了笑,“你瘦了。”
思豫笑着,伸手搂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在回家的路上,林姝言戴着那枚玉佩,竟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过去二十几年来陪伴她的那种力量,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第二天,林姝言就又回了上海。她到上海之后联系的第一个人,就是当时被思豫打到住院的那个男子,叫阿坤。
阿坤已经出了院,林姝言也按照承诺把住院费打给了他。所以,阿坤接到林姝言电话时,不由得感到几分意外。
“林姐啊,我们俩还有什么事没了啊?”阿坤拖长了声音,油嘴滑舌道。
“没什么事,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那您打来,还有什么吩咐嘞?”阿坤笑道。
“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你一面,我想跟你谈谈五爷的事情。”
“五爷的事?”阿坤疑惑地扬起了声音,犹豫了几秒之后,才答应着,“那行吧。晚上八点,SOUL酒吧?”
“五爷会经常去SOUL酒吧,你换一家店吧。”
“怎么?听起来,林小姐背着五爷,要干什么勾当似的?”
“我能跟你有什么勾当?”林姝言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呢。现在我们这些人的圈子里都传开了,林小姐,是五爷相中的人。”阿坤说着,又禁不住嬉皮笑脸起来。
“别瞎说了。你挑一个五爷不经常去的地点,发给我吧,好不好?”
“行嘞。”阿坤的语气终于正经起来,飞快地答应着,便挂了电话。
晚上八点,林姝言和阿坤,在一间酒吧的吧台边见了面。
阿坤已经先点了一扎酒,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她走进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林姝言笑了笑,坐到了他边上。
“无所谓。迟到是美女的天性。”阿坤说着,拿过一只空杯子来,给她倒上了酒,“白桃酒,度数很低,尝一尝?”
“好,谢谢。”林姝言说着,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小口,“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挨了几下打,白吃白喝好些日子,能有多大事。”阿坤笑道,又恢复了认真的神色,“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五爷到底是倒腾什么生意起家的?”
“这些事,你自己问五爷不就好了。”阿坤撇了下嘴。
“五爷那个人,你会不了解?他有那么坦诚吗?”林姝言捏着杯子,含笑望着他。
阿坤自顾自地笑了笑,“是啊。”顿了下,他又道,“不过,五爷做的生意多了去了。这一时半会儿,我哪说得清?”
“他有没有什么生意,是在四川做的?”
“有吧。全国各地,他都有。云贵川那里,他前两年经常去,最近很少了。”阿坤漫不经心地答着。
“他不去江浙沪,去云贵川,做什么生意?”林姝言蹙眉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也不好细说。”阿坤说着,扬了一下眉。
但林姝言听得出来,他在想,云贵川出入境方便,这一点要是点破了,怕会引来疑心的。
出入境方便。林姝言琢磨着这几个字,心中忽而一跳:莫非,五爷在做什么走私生意?
思索了下,林姝言决定直截了当地问他,“五爷在走私什么?”
阿坤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酒,“五爷走不走私,我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林姝言看得出,他知道。
林姝言不理会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向点名一样不紧不慢地报着每一样东西,“烟?酒?海产品?土特产?还是海洛因?大麻?冰毒?”
她试图从对方的心里捕捉到一点儿波动。可惜,她没能做到。
阿坤只是笑了笑,“姐姐,你在这里瞎猜什么呢?我真的一无所知,你别盘问我了。你要真想知道点什么,自己去问五爷吧。凭姐姐的美色,什么事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来?”
“我不是套话,我只是好奇。我对五爷一无所知,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跟他在一起,又稀里糊涂地混他的牢饭吃。”
“你跟五爷在一起,我敢用人头担保,五爷会给你炊金馔玉山珍海味,但绝对不会给你牢饭吃。除了他自己,他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林姝言心中一跳。
这句话也意味着,杨皓东也动不了她。
不过,林姝言依旧佯装平静的模样,轻轻地抬起眼来,望着他道,“五爷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阿坤点头。
“那我要是杀了人,他也能保我平安无恙?”
阿坤愣了一瞬,迅速恢复了嬉笑的神色,挑眉道,“怎么?林小姐杀过人?”
“怎么可能?”林姝言笑了,“你看我像是违法乱纪的人吗?”
“你像是,让别人违法乱纪的人。”阿坤静静地说着,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
林姝言笑了笑,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