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帮她找回来以前？”
程非白简直匪夷所思。
季栎坐在沙发上缄默不语，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坚定固执的要去做这件事情，是谁都无法扭转的局面。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程非白一向很看重季栎。
原因无他，强的人总能被更强的人折服，无论是努力还是天赋。
八年前，最开始见到季栎的时候，是在公寓，他拖着行李箱，拿着教授写的证明函，沉默不语的走进程非白的领地。
那个时候，程非白很不服气。
甚至有些目瞪口呆，提醒他，“这是研究生公寓。”
而眼前这个拉着行李箱，面无表情地人，一看就是个小屁孩，长着一副没有成年的的样子，还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
被他提醒之后，小屁孩依旧没有说话，自顾自把行李箱拉进来，东西全部搬进来之后，才从背包里抽出来那张纸，递过来，用英语告诉他：“你好，我是季栎，心理学硕士研究生。”
程非白：“……”
有点忍无可忍，“这是精神医学的宿舍楼，这位朋友。”
季栎没有理他，对了一下房间号之后，把那张纸放在程非白眼前，然后拉着行李进了房间，程非白被气笑了，看都没看，径直走过去。
“Hello？”
无人回应。
“你好？”
无人回应。
“안녕하세요？”
无人回应。
“こんにちは？”
依旧无人回应。
程非白：“……”
他一直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个人把行李箱放到床上，把衣柜和书桌上擦干净，然后摆放东西。
一直到收拾了好半天之后，才面无表情的回应：“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是标准的汉语。
程非白：“……”
宿舍准则一，同学之间要友爱，不准打架斗殴。
不准打架斗殴。
“我说，这是精神医学的专用宿舍。”程非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只是一点也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而是感觉有些咬牙切齿。
季栎这才抬头，站直身子，和他对视，严肃正经的开口，重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季栎，心理学与精神医学学生。”
这下介绍清楚了，程非白也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目瞪口呆，“你……你刚才怎么不说？！”
“通知书在那里，你不识字？”这次的不耐烦很明显，“还有什么事吗？”
程非白：“……”
平生第一次这么憋屈。
他低头给好友发消息，“我的新室友是个帅气但有病的小屁孩！”
【好友】：？
更憋屈了。
但是程非白不想仔细解释，就凭季栎这张脸，没几天他们都会知道的，多说无益！
果然，精神医学来了一个帅气且年轻的天才留学生这个消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传开了，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这位新系草。
【好友】：程，你室友就是系里的那位新来的神颜神童啊？
【程非白】：什么神童？就是一个脾气特别不好的小屁孩！
【好友】：他是弗兰克教授的学生，是上半年那个期刊一区的Jane。
弗兰克是系里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也是脾气古怪的学者，读书这几年，不少学生都在私下吐槽这位教授的魔鬼教育。
季栎是弗兰克的学生？
在国内也就相当于关门弟子。
Jane，是那个在心理学和精神医学领域做出来关联性研究的学者，上半年他的研究论文被收录进期刊一区展览区，听说是华国年轻学者。
简直是深水炸弹。
程非白没有回复。
倒是过了一会，来了一条消息。
【好友】：如果他脾气不好的话，你就收敛一点，不要怠慢了我们的神童好吗？
程非白：“……”
后来他才知道，季栎不是脾气不好，而是性格冷。
在国外这几年，程非白已经摸清楚这位室友的脾性，他基本上没有社交，也很少主动合群，一心都放在学术上，夜以继日的学习。
慢慢的，那些招惹上门都桃花也没有了。
倒是系里给他封了一个“高岭之花”的称号。
博士生期间，程非白和国内接洽关于自己开一家私人医院的事情，中途回了一趟深城实地考察，投资方是季栎联系的。
是季栎的表哥，也是华尔街那边比较知名的投资人。
程非白从祁先生嘴里知道，季栎在深城，还有一段差不多人尽皆知的传奇。
“在这座城市，季栎可是一个极其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祁先生笑的莫名其妙，留下来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话，签订了合同就奔赴下一个工作了。
倒是程非白，满头雾水的记住了这句话。
也是从那个时候，程非白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生性冷漠的人，饶是在国外被叫做高岭之花的季栎，也有一段，让人感慨不已的过往。
让人不敢相信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