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蔡琰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起身,到外面看草原上的日出。
她一直睡到乌云来送饭时。
乌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身体,问道:“姐姐,你身体不舒服么?”
自从乌云教她学习匈奴语以来,蔡琰已经熟悉了许多日常用语,基本能够和乌云进行交流了。
“没……我这就起来。”蔡琰说罢,两手撑着身体准备起身。可是,她刚一起来,就感到头痛欲裂,不得已又躺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乌云见状,急忙去摸她的额头。
蔡琰你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晕。
乌云一模,感觉蔡琰浑身发烫——她发烧了。于是,乌云起身走出穹庐,她去请医生了。
昨天夜里的一幕在她眼前重现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左贤王的面目。她觉得不光是自己的身子被他占有了,而且,是自己的心被他强暴了。这种侮辱,这种强暴,在她的内心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永远都不可磨灭。
自己成了一个奴隶,一个性奴。他左贤王需要自己时,就来发泄,不需要自己,就束之高阁。自己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人格。这和那些被圈养的牲畜有什么区别?
昨天夜里,左贤王走后,蔡琰哭了半夜。她在想自己的出路,自己的归宿。
与其这样被践踏被侮辱,还不如死去的好。她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可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死也要死在家乡的土地上,要和父母葬在一起啊。
她左思右想,一直想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睡去。
谁知,这一睡竟睡出了病来。
很快地,匈奴医生来了。带来了他熬制的草药。乌云服侍蔡琰服下。
蔡琰看到,很久没有见面的呼延豹也跟在医生后面,走了进来。
多日不见,蔡琰发现呼延豹似乎比原先更加精神了。他那有楞有角的五官,似乎更加分明。其实呼延豹有着欧洲人的高鼻深目,肤色也比原先白了许多。
呼延豹走到蔡琰面前,问了问乌云病情,然后又把乌云叫道一边,小声叮嘱了一会儿,然后看了蔡琰一眼,这才悄悄离去。
蔡琰忽然觉得,呼延豹其实很不错的。她虽然把自己掳掠来了,但是他一路上都没有侮辱过自己,一点都没有。相反,他对自己很照顾的。
这是个懂得尊重女人的好男人。蔡琰心说。
呼延豹走后,乌云服侍蔡琰喝了草药。蔡琰又昏昏沉沉睡去。
一连三天,蔡琰才终于慢慢地好起来。
蔡琰病中,乌云尽心服侍。她给蔡琰弄来了一些好吃的。蔡琰竟然吃到了汤饼(面条),还喝了一次小米稀饭,吃了几次腌萝卜条和白菜。
蔡琰心里很感激乌云。她问这是哪里弄来的?乌云告诉她,这都是王爷和阏氏吃的,一般人是见不到的。因为蔡琰生病了,呼延豹就吩咐给她吃好些,快点把病养好。
蔡琰心里对呼延豹又产生了一些好感。
蔡琰的身体终于复原了。她又像原先一样,早早地起身观看草原上的日出了。
此时的草原,秋色降临。水草渐渐干枯,疾风却日日增加。太阳似乎也日渐失去了明亮的光泽,变得昏黄起来。
听乌云讲,他们不久就要拔寨迁徙,到气候温暖,水草较为丰盛一些的地方去。
下午,蔡琰又拿起自己的那把古琴,坐在穹庐门口,满怀心事地弹奏起来。
顷刻,门口就围满了前来欣赏乐曲的匈奴人。
不久,蔡琰看到呼延豹远远地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