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蔡琰——莫雨晴大声背诵着《诗经》里的“蒹葭”全文,一口气流利地背完了。
对莫雨晴来说,背诵《诗经》是一种享受。那种抑扬顿挫,如歌似曲的句子,节拍极强的韵律,读起来朗朗上口,就像是在吟唱一首自己特别喜欢的流行歌曲。她天生就对文字的东西很敏感。学古文,背唐诗,绝对是她的强项。但是,她一看到阿拉伯数字就会犯晕,一看到数学符号就迷糊了。好在汉代的科技不甚发达,人们的学习是以文史为主。
“很好。琰儿。准确清晰,无一错误。”蔡邕高兴地看了一眼小女儿,一种慈爱之心油然而生。
“羊衠,你来背诵‘采薇’。”蔡邕对坐在后排的羊衠说。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比蔡琰大了十岁的羊衠,背诵的功夫也还可以。蔡邕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轮到蔡琳,蔡琰的姐姐,背诵就成了一桩痛苦的事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子宁……?”蔡琳卡壳了。她坐在那里,红着脸,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
“琳儿,你……你停下吧。下课以后自己再多背一背啊。”
“是,爹爹。”蔡琳回答。
莫雨晴心说,不能全怪姐姐脑袋不聪明,实在是七岁的她不能和莫雨晴这个穿越过来的“才女”相比啊。
蔡邕家里的这个“学堂”,已经开课多时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只有加上羊太守的儿子。三个学生。
蔡邕原本在“国学”里当“教授”,桃李满天下,慕名求学者多多。
但是,由于王甫、王智兄弟接连两次迫害,虽然曾经身为京城洛阳的“国学”里最最著名的教授,他如今却无法再去教授课业了。莫雨晴知道,蔡父就好比二十世纪中期被打成“右派分子”后,又加了一个“反革命”罪,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如此,他只能隐居在朋友羊太守这里。
所以,他满腹诗书满脑经纶无处施展,除了自己著书立说,兼抚琴绘画之外,就只有教授这三个“学生”了。教授这三个“学生”,对于蔡邕来说,就好比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可是,也很闲适,使他有更多时间来写书,谱曲。
莫雨晴很喜欢《诗经》这种句子,觉得这些句子虽然是诗,朗朗上口,但更有一种歌曲的味道。谱上曲子,必定很好听。
《诗经》背诵结束,接下来是书法课。
写字之前,先要研墨。莫雨晴上小学时曾经写过毛笔字,但是毕竟是久远的事了。而且,那时用的都是现成的墨汁。可是,在这个东汉年代,全都是自己研磨。
蔡琰因为年纪小,只有4岁,研磨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力气活。研着研着就没有耐心了。转身扭头一看,羊衠哥哥已经开始写字了。
“衠哥哥,衠哥哥,你怎么研的那么快呀?能不能帮我一下啊?”
耐不住蔡琰一口一个“衠哥哥”,羊衠只好放下自己的笔,走过来帮助蔡琰研磨。
“衠哥哥,我也要你帮,我也要你帮。”看到蔡琰找羊衠帮忙,蔡琳也要他帮。
羊衠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们两个的墨,我都来研。”羊衠向来好脾气,对两个妹妹有求必应。
“谢谢衠哥哥。”两个女孩子齐声说。
蔡邕把自己书写的正楷大字《论语》,作为字帖,发给三个学生临帖。给三个学生布置完书法作业后,蔡邕就到另外一间书房里去撰写自己的书《琴*》。
正书写着,忽闻院门口传来狗吠人语。
他放下纸笔,起身出门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