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嘴角的血液还在往下流。
没有擦拭，一样是很阴沉的样子。
“你们可真喜欢多管闲事，原本我的计划很完美，为什么你们偏偏要出现阻止我的计划？”
“太喜欢管闲事的人，一般命都不长，现在我送你一程。”
然而艾雯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举起手中的匕首。
我也举起了手里的唐刀。
想拖我下去垫背，那他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去死吧！”
然而，当我准备要迎击的时候，史昊池忽然转身冲着东胖子那边杀了过去。
也对啊，东胖子两手空空，我手里有唐刀，艾雯的功夫不错。
都不是他能对付的，唯一能对付的就只有东胖子。
只要过去捅一刀，东胖子就完蛋了。
看到史昊池冲过去，东胖子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靠！
我大骂一声，提着唐刀追了上去。
这次不是用劈，而是对着他的背心捅过去。
兹！
唐刀直接从背后刺入，同时，东胖子推着他，刀子直接贯穿了史昊池。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愣了，东胖子也愣在当场，两只眼睛正呆呆的看着我。
史昊池则是连动都没动一下，好像已经断气，他的匕首到底有没有刺到东胖子呢？
看到东胖子那表情，我的心更慌。
但是……
我杀了人，这个更加让我难以接受。
我想过很多种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史昊池会死。
只是没有想到，真的死了，还是死在我的唐刀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雯跑了进来。
因为职业的习惯，她很警惕的跟史昊池保持安全距离。
“叶先生，怎么样了？”
艾雯最先问我结果如何。
这是为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东胖子，他的表情还是呆呆的。
顿时心跳到了嗓子眼。
“初…初二，我好像…好像中奖了。”
东胖子松开了史昊池的肩膀，低头看了眼。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
顿时身子一软，直接向后倒在了茶几上。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匕首。
我看向了史昊池的右手。
他的匕首还有不少血迹，好像是刚才老村长大腿上留下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也有可能有东胖子的。
艾雯上去抓住了史昊池的右手。
直接把手绕到身后，几乎贴在我身上。
然后才伸手触摸大动脉。
“死了？”
艾雯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那一刹那，我心都凉了，史昊池是被我杀死的？
这…这不就闯大祸了吗？
我赶紧松手，向后退了一步，我感觉我的手和脚都在颤抖。
史昊池直接倒地，脑袋歪到一边，眼睛也没闭上。
这下完蛋了。
“我…我杀了人？”
我连说话都打哆嗦，心里无比的恐惧。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紧张过。
哪怕是之前遇到水底抽尸，我也没有这种恐惧感。
一条生命就这么在我手里结束了；。
说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你那是正当防卫！”
艾雯上去再确定了一遍，确定人已经死了。
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处理现场。
也打电话叫了白车，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检查东胖子。
结果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东胖子。
别说是她，我也看到了，其实东胖子身上就没什么伤口。
在左侧的腹部有一点点的痕迹，流了一点点的血丝。
他衣服上的血液，全都是史昊池胸口那一道伤口弄到的。
原来这货不是被刺倒，而是晕血？
奇怪了，他好像没有晕血症吧？
“没事了，不用紧张，你是正当防卫，这件事我帮你澄清的！”
艾雯淡淡的对我说道。
我不紧张才怪，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啊。
“其实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死的人可是东先生。”
艾雯可能看出我的紧张了，所以才这样安慰我。
我也知道，可是让我杀人，的确难以接受。
脑海中全都是刚刚还带着阴沉笑意的史昊池。
现在俨然成了一具尸体，还是我造成的。
大约十多分钟后，有人来处理这件事了，我被叫过去录口供。
艾雯在现场，她的话才是关键。
所以我没有被带走，录口供后，我就可以暂时先回去了。
但若是有什么发现的话，我还是要去警察局继续配合调查的。
现场还有法医验尸什么的，确定我们没说错的话，一切都可以处理完毕。
“两个小时差不多了，金牙，我们先带东胖子回去。”
我走出来，手脚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行，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留下来，你们是入殓师。”
艾雯对我们说道。
“这件事调查清楚后，史昊池入殓的事还得拜托你们。”
还要我们入殓？
“艾小姐，这件事让我们入殓，恐怕有点难度。”
东胖子也吓得不轻，虽然人不是他杀的，却让他的脸色一直没缓和过来。
“史昊池是死在初二手里的，严格来说，他的仇人是初二。”
“让初二去入殓，恐怕尸体会第一时间爬起来，到时候场面就很难控制了。”
“仇人入殓，必死尸手！”
东胖子说的大实话，我虽然没有被警方认定为凶手。
可人确实死在我手里，那我就不能去入殓了。
包括东胖子在内，他也算是半个凶手。
因为最后是他冲上来推着史昊池。
“那怎么办？你们还认识别的入殓师可以打理尸体的吗？”
“有，我会打电话问一下，实在不行只能出钱走殡仪馆的手续了。”
火化，一了百了。
艾雯看向我，意思是在问我东胖子是不是胡说八道。
“我刚入行时间不长，认识的入殓师不是很多，这件事还得东叔拿主意。”
我耸耸肩，只能交给别人了。
“那行，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老村长爷孙俩没有出来，他们今晚上估计吓得不轻。
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回过神来了。
艾雯送我们回去。
路上，她主动说出了活尸的事情。
给活尸入殓，让死者入土为安。
听到活尸，金牙倒吸了口凉气。
他有些慌神，说“收活尸，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初二，难道你忘了，你爷爷给活尸收尸的事了吗？”
那一刹那，我脑海中响起了东胖子阐述当年爷爷收尸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