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帝豪突然停业,再是张泽洲出事,甚至连沈雪茹都客气了,顾洐御出现后沈言奚的生活突然变得顺利了。
她能不多想吗?
所以那天顾洐御生气,愤怒,因为沈言奚曲解了他的好意。
沈言奚许久没说话。
她心里只是短暂的翻江倒海,而后就趋于平静。
弥补的足够好,就可以抹杀事情的不存在吗?
就像用刀抹了人的脖子,再假惺惺的用线将伤口缝起来,人就能活过来吗?
不可能。
她不可能笑着说原谅。
沈言奚兴致不高,歪头看向窗外,顾桓没再说话。
车停在庭华酒店门口。
顾桓开车门,撑了把黑伞,绕到副驾驶,沈言奚刚好下来。
两人站在同一柄伞下,顾桓嘱咐道:“天太冷,回去洗个热水澡赶紧睡吧。”
沈言奚点头,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顾桓头顶落了几片雪花。
她道:“伞歪了。”
黑伞其实很大,足够遮挡两个人,可顾桓不知是不是有意将伞往沈言奚这边倾斜了。
他后知后觉,随口道:“真是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沈言奚一震,抬眸看他,他话里的暗示明明那么明显。
顾桓却垂下了目光,没和她对视,径自收伞上车。
然后放下车窗跟她挥手:“赶紧进去吧,有事跟我打电话,不用担心顾洐御会知道。”
“好。”见顾桓没有先走的意思,沈言奚转身就往酒店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电梯里,沈言奚止不住胡思乱想。
顾桓一直有意无意的暗示,却从不直说追求她的意思。
她自己更是装傻,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感,是从未有过的生疏。
明明顾桓以前生病的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
人还是以前的人,只是人心变了。
沈言奚睡到凌晨,就惊醒了。
她其实一直都没睡好,洗过热水澡,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热汗和冷汗不知道出了多少。
她眼睛都沉的睁不开,一睁眼就是又酸又涨的疼。
沈言奚知道毛病又犯了,除非挂水否则没个一天一夜发烧下不去。
她知道市医院就在附近不远,于是拿出她最厚的棉袄将自己活生生裹成了粽子。
要不是没办法,她连眼睛都不想露出来。
本来想打车,可这个点了,雪又厚,连个车影都没见。
所幸离得近,她跑过去也用不了十五分钟。
雪已经停了,大半夜的冷的彻骨,沈言奚将自己裹得更紧,闷头往前冲。
台阶上的雪结成冰,她一脚踩滑往前一栽,本以为会华丽丽的的在雪面上砸个人形坑,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没等她起身,一只手就将她往外一推,嫌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还挺忙。”
顾洐御!
这个声音绝对算得上让她魂牵梦绕,日思夜想了,沈言奚守株待兔那么久都没找到人,他自己撞上来了。
顾洐御穿着黑色羊绒大衣,手里拎着公文包,显然是刚办完事儿回来,正要入住酒店。
难不成他这些天也是住外面,她还以为他至少会住老宅。
她眼睛里那是什么表情,又惊又喜又算计,顾洐御瞥了眼她,冷声道:“让路。”
沈言奚赶紧往旁边让了一步,见顾洐御往里走,沈言奚都忘了自己出来是干嘛的了,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再能撞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