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家里大扫除，忙完了之后又开始准备年夜饭。
厨房里，赵川走了进来，偷吃了两块牛肉。
“呀，你这孩子，等做好了再吃不行？”母亲王兰唠叨道。
“这不是饿了吗？”
赵川笑道。
“饿了也得等等。”母亲王兰继续炒菜，奶奶在旁边打下手。
“对了，妈，你今天多炒几个菜。”赵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说道。
王兰一愣，“多炒几个菜？今天准备了十二个菜，还不够你吃啊？”
上一世的时候，家道中落，还欠下巨额外债。
那一年春节过的尤其冷清。
但今年不一样了，且不论【日鑫贸易市场】和【盘古科技】，仅砖厂那边带来的收益，就足以让全家过一个好年。
王虎还给了好多野味儿。
这个年肉食肯定是不缺了，估计年过万还得胖几斤。
“妈，你听我的，没错。”
赵川说道，“免得晚上的时候你还得忙。”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母亲王兰不解。
但既然儿子吩咐了，她也就把其中几个肉菜多炒了一些，装了两个盘子。
一个盘子端到桌子上面吃。
另一个盘子放在了冰箱里。
年夜饭的时候看着春晚，吃着菜，赵川还和爷爷碰了几盅。
“要是海生过年在的话，就热闹很多咯。”
饭桌上，奶奶不由得说起了这句话。
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是爷爷出声道，“大过年的，不说这个了，咱们吃菜。”
“对，吃菜！”
奶奶嘴里嘟囔着，眼角却有两滴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儿子不成器啊！
差点把这个家给毁了。
还好儿媳妇和孙子争气，又将这个家挽回了。
可是那儿子再不争气，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知道他今年过年在哪儿过。
有没有钱，吃的好不好。
寒冬腊月，他走的时候只穿了两件单衣服，也不晓得冷不冷。
大过年的，团圆饭，奶奶触景生情，越发的悲伤了起来。
“你说，他咋不打个电话回来呢？”
奶奶喃喃自语道。
“你提这个不成器的干啥？赚了点钱就知道吃喝赌。”爷爷怒道，“他不回来还好，要是回来了，看我不卸他两条腿！”
爷爷骂骂咧咧的。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团圆夜，他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呢？
看到眼前这一幕，母亲王兰也跟着难受了起来，抽泣道，“回个电话回来也行啊，让我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就算是不回来，给他邮寄点钱，让他过个好年。”
房间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赵川向来是看不惯这些的。
上一世便宜老爹赵海生跑了，留下母亲王兰一个人撑着整个家。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因为负债，被村子里人欺负，最后也郁郁而终。
因为赵海生，整个家鸡犬不宁，差点就散了。
所以赵川对他并无太多好感。
印象里，他好像是大半夜回来的。
具体几点赵川不清楚，只是记得是深夜。
……
此时，小区楼下。
一位穿着皮衣的中年男人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兮兮的楼上一家住户的窗子。
呼啸的寒风从身旁刮过，他冻得瑟瑟发抖。
所谓近乡情怯，不过如此。
越是靠近家里，他越担心。
出去了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媳妇儿和娃过的好不好。
自己当时跑路了，撂下一个烂摊子给媳妇撑着，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但他也没办法。
那可是几十万的外债啊。
他怎么还？
只能到外地避避风头。
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家里的灯还亮着，灯火通明，不会是那些催债的上门了吧？
这也忒过分了。
即便是欠债，过年都不让人好好过！
还得再等等，最起码等家里人回去了，自己再偷偷摸摸的回家。
一念及此。
即便是寒风，他也想尽办法的忍住。
楼上。
家里暖洋洋的，一家人凑在一起看电视。
赵川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的想了半天，最后才想明白。
上一世的时候，他们好像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年。
因为房子被人抢走，他们只能回老家村里。
便宜老爹赵海生不会是去高桥村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就会错过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赵川心里想道。
而赵川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时候便宜老爹赵海生也是先回到这里的，看到这儿黑灯瞎火，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他只得去高桥村。
这个点也没出租车，他一路走过去的，所以回家很晚。
……
刚才家里气氛有些低迷，这会儿才好上不少。
春晚的小品把人逗的笑掉大牙。
今年赵大爷表演的小品是《卖车》，是去年小品《卖拐》的续集。
里面的经典台词即便是过了几十年，很多人依然耳熟能详。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母亲王兰不时的望着窗外。
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爷爷奶奶扛不住了。
他们年纪大了，睡得早。
赵川走进房间，从里面拿出了四个红包，从中取出两个，递给了两位老人，“爷爷奶奶，这是我给你们的过年红包。”
有些地方觉得给红包这个说法有些不好，所以改为了“敬拜礼”。
“小川，你给我俩红包干啥？”爷爷奶奶一愣。
他们俩还打算明早给赵川压岁钱呢。
没想到赵川抢先了一步。
“爸，妈，你们收着吧。这是小川的心意。”母亲王兰在一旁说道。
“那我们就收着啦。”
爷爷奶奶没有拒绝。
他也知道现在家里的处境，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
这点钱没必要纠结。
“妈，这是您的。”
赵川将其中一个红包递给了母亲王兰，至于还有个红包。
赵川凑到了王兰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个红包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面，有大用！”
“大用？”
王兰越发的迷惑了。
今天过年，儿子赵川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事儿，她搞不明白。
“哈哈哈，您收着吧，到时候您就懂了。”
赵川大笑道。
尽管便宜老爹赵海生不靠谱，但是赵川还是为他准备了一个红包，谁让他是自己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