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七军……阎七军”梁高宗朝着刘总管示意了一下,刘总管立马会意,走到殿门前,将守门的宫人丫鬟通通赶走了。
见老仆已经会回来,梁高宗继续说道,“朕早知道其心怀不轨了,只是一直未寻到机会,除掉他。”
破军一脸惊讶,“属下不明,陛下何出此言呢?”
他竟一直不知,原以为阎七军对其恨之入骨,只是害怕其夺了他大首领的位子,未曾想竟然牵扯如此之深,那他倒有些明白,为何堂堂暗影司大首领阎七军如此针对于他。自己久得圣宠,必定会被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而又自己因急功近利,便也算是给了机会,真是世道无常啊。
“呵呵,你自是不知,这天下狼子野心之人何其多,更何况一个手握重权的暗影司大首领,谁人不想成为万人之上,但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朕只是还未寻到一个机会,毕竟这样的人亦不在少数,牵一发而动全身,根系复杂而又渗透极深,朕实在难以一道解决。”梁高宗感叹道。
“陛下,那属下该如何自处?”破军连忙出声询问道。
“朕需要你助我除掉不轨之臣,若是事成,也算功过相抵,朕亦会赐你子子辈辈荣华富贵,如何?”梁高宗沉声道。
“属下不需要荣华富贵,只愿为吾而死的兄弟的父母妻儿能安然无恙。”破军怔怔地说道。
“朕答应你。”梁高宗气吞山河地说道。
“属下领命,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破军面色激动,挣扎着便要从床上起身向梁高宗行礼,内心实则在想,自己这便算是奉旨报仇了,阎七军,你如此杀吾手足,这仇吾一定会一一奉还。
“行了,你与朕之间,无须如此多礼,只要记住,你这条命如今是朕给的。”梁高宗轻轻地拍了拍破军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梁高宗沉思片刻,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在破军的手中,“此乃玉佩乃是朕少年玩物,一直未敢丢弃,今日交到你手里,见玉便如朕亲临,希望你好生使用,千万别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梁高宗正要转身离开,忽而想到一事,回头问道,“破军,你觉得‘李不睁眼’那个义子如何?”
破军正色道,“有勇有谋,运筹帷幄,谋算尽在其指掌之间,算是个当世少年豪杰。”
梁高宗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朕已知晓了,破军你好生休息,朕日后还多须你的助力。”
“是,陛下。”破军目视着梁高宗离开之后,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脑海里便出现一个白衣翩翩的俊郎少年,再朝着他微笑,令其心惊胆战,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么精密的筹算,是出自于这样一个少年之手,真是有点可怖了。
梁高宗一步踏出,便进入雨中,老仆慌乱中便要为其撑伞。
梁高宗摆了摆手,道了句“不用。”只有这样,他才能静下心来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形。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对着老仆说了句,“老狗,撑伞。”
老仆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把纸伞,快速地撑开走到梁高宗的面前。
梁高宗转过头去,疑惑地问道,“老狗,你刚才为何不撑伞,若是你病了,那朕身边真是无一人可用了。”
老仆恭敬地笑道,“陛下说笑了,哪有主子淋雨,仆人撑伞的,况且老奴身体还算硬朗,您且放宽心。”
“你这老狗,就是牙尖嘴利……你说,‘李不睁眼’从哪找到一个如此少年豪杰当义子,竟能受破军如此夸赞,真是奇哉。”梁高宗疑问道。
“老奴自以为,无论是谁的义子,在大梁境内,皆是您的子民。”老仆缓缓地说道。
“此话甚得朕心,朕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少年豪杰,是不是真的那么名副其实。”梁高宗仰天大笑道。
“按照漱风来信中所说,这位叫‘李入戕’的少年好像已经在路上了,怕是不过几月,陛下应该便能见到,只不过,少年心性,玩意略重,怕是会在路上耽搁一段时间。”老仆略微一想,慢悠悠地说道。
“此事倒无大碍,原以为这‘李不睁眼’会拒绝朕的旨意,他的那个犟驴脾性,只要决定了,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未曾想到此次竟然如此听话,倒是有点出乎朕的意料了。”梁高宗开怀道。
“李将军心里还是有陛下的。”老仆悠悠地说道。
“只可惜不止他一个人念想着朕,念想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朕那位亲爱的弟弟怕是也抱有同样的想法。”梁高宗目光阴厉地喃喃自语道。
老仆摇了摇头,齐国公,罢了,将脑子里无用的想法扔掉,清官难判家务事,更何况他也只是条老狗,所以这里他倒不方便多嘴了,那便只当未曾听见好了。
“老狗,你有在听朕说些什么嘛!”梁高宗转过头,见其没了声响,疑问道。
老仆装作迷茫地抬起头,拘谨地说道,“陛下,您刚才在说啥?老奴刚才走神了。”
梁高宗上下打量着老仆,过了好一阵,才悠悠地说道,“无事,朕只是有些无聊。”
“不知今夜陛下想在哪位娘娘的寝宫休息,老奴也好早做准备。”老仆猥琐地笑道。
“正心殿,朕已经耽搁了许多时辰。”梁高宗迈着大步,朝着正心殿的方向走去。
老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摊上这么一个勤勉的皇帝,对于大梁是福是祸呢。
“陛下,要不还是休息几日吧,老奴怕您身体会吃不消啊!”老仆连忙追上前去,劝说道。
“朕不趁着还年轻,给子孙与百姓创造个太平盛世,更待何时。”梁高宗头也不回,悠悠地说道。
“怪老奴多嘴了,陛下心系百姓,实乃我大梁之福啊。”老仆夸张地说道。
“你这老狗,就会寻朕开心。”梁高宗大笑道。
大雨磅礴之中,天色渐晚,秋风不止,唯见一老仆、一男子,撑着伞漫步穿梭于宫殿之中,身影萧瑟见崎岖,知其归处难觅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