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低杨柳江心月,曲尽灯笼扇底风。”杨晋州摸着下巴,自家女儿都给这臭小子跳起舞了,本将军这一辈子还没有过此等待遇,这臭小子真是令人殷羡啊。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卿同。”这句也不错啊,婉转细腻,情深意浓而又风流妩媚,诉尽相思之情,自己女儿真是无处不是魅力,如此风流才子,竟也折在其石榴裙下。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看到这句,杨晋州终于明白自家宝贝女儿缀泣不已了,这臭小子过五关、斩六将,终才闯到这里,其中困苦不足为外人道。
但杨晋州知其艰辛,想当年自己不也是为了与琼胭相会,历经艰险,那时自己还是一个穷书生,根本谈不上什么未来,但琼胭毅然决然地跟了自己,还没享福几年,便撒手人寰,独留其与女儿相互依靠,“琼胭,晋州没有辜负你,咱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今夜就要嫁人了。”
杨晋州突然眼睛中涌出一丝泪水,这臭小子还真是会惹人神伤啊。
杨晋州轻柔地搂过杨悦新,抚摸着青丝,细声说道,“这臭小子,为父很喜欢,只是,自家宝贝女儿就要嫁人了,我这当父亲的,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杨悦新小脑袋宛如鹌鹑似的深深地埋在杨晋州的怀里,掩面娇羞地说道,“谁要嫁人啊,老家伙儿,我肯定会一直陪着你哒。”
杨晋州装作恼怒的样子,“瞎说什么,女儿家的,怎么能不嫁人呢。”
“你……老家伙儿,你凶我,呜呜。”杨悦新略作哭腔,气鼓鼓地说道。
“好了,为父错了,为父很高兴,自家养的小妖精终于出去祸害别人啦。”杨晋州打趣道。
“哼,本小姐不理你。”杨悦新端坐身子,破涕为笑。
杨晋州从怀里掏出一缕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杨悦新的眼角,“都哭成小花猫了,为父帮你擦一擦,否则接下来如何见你的如意郎君啊。”
“老家伙儿……你这手帕我好像见过哎。”杨悦新跺了跺脚,直接就踩在杨晋州的脚上。
杨晋州配合地叫出声来,其实一点都不痛,毕竟自己大大小小也算个习武高手。
“这手帕是你母亲当年给我擦汗的。”杨晋州缅怀往事,沉重地叹了一声。
杨悦新走上前去,抱了抱杨晋州,“今天是本小姐的终身大事,老家伙儿,你可不要给本小姐掉链子,母亲她应该也会很开心哒。”
“对,对,为父也是这么觉得的。”杨晋州欣慰地笑了,捏了捏杨悦新的脸,“走吧,该去见见你的如意郎君了。”
只见杨晋州朝着管事杨武挥了挥手,杨武会意,转身便敲响铜锣,只见杨悦新与杨晋州携手而出,登上高台。
杨悦新朝着周围微微施礼,顺便朝着李入戕眨了眨眼,引人遐想,至于陈勋业,早就被她抛在脑后。
陈勋业见表妹连理都没理他一下,倒也不生气,毕竟接下来可有一出大戏在等着他。
杨晋州运转内力,加持在自己的天突穴上,郑重地说道,“多谢诸位能参加此次杨家宴会,比武招亲已经结束,小女也有了她心中所属”声音顿了一下,只见一道无形的声波朝四周荡开,“那便是无名游侠李入戕,这位公子将成为本将军的女婿。”
高台之下议论纷纷,羡慕、嫉妒、怨恨等等神情,不一而足。
“还请伯父让某输得明白。”陈勋业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局,不慌不忙地说道,并朝着近侍小五望去。
小五点了点头,过了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一道声音,“是啊,将军,吾等读书人也想看一看李公子写出什么惊世之作,能一举夺得悦新小姐的倾心。”出声之人正是吴典狱之子吴后熊。
于是大家皆是如此,朝着杨晋州喊道,“将军,吾等寒门子也想见识一下李兄的倾心之作。”
“对啊,这次万万可能再错过了。”
“文会之中,入戕兄曾力压群杰,夺得魁首,吾抱憾未得一见,此次定要一睹入戕兄的绝世风采。”
“兄台所说有理,亦是吾等心中所想。”
杨晋州见众人神情诚恳,不似作伪,便望了一眼杨悦新,毕竟此事还得她自己做主。
杨悦新微微颔首,将藏在衣袖中的词交给杨晋州,然后便娇羞低垂着低头,摆弄着裙边衣角。
李入戕红着脸,竟然真得要将其所作之词公之于众,早知道就不写得那么肉麻了,真是令人怪不好意思的。
杨晋州见杨悦新点头同意,接过词,眼神示意了一下陈勋业。
陈勋业不慌不忙,低眉垂首地接过词,铺开细细念叨,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李公子果然大才某不如也。”
高台之下的人更加焦急,抓耳牢骚,坐立难安,自不用多说。
又一人高呼,“小公爷,念出来,也给吾等见识一下世面。”
“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难拒,那某,伯父,您看如何”陈勋业转头恭敬地看向杨晋州。
杨晋州挥挥手,高台之下都喧闹成这样了,要是拒绝,还不得把杨家给拆了。
“多谢伯父,那某便给诸位念上一念。”陈勋业满脸笑意地看向台下诸位。
老牛一脸鄙弃地看向陈勋业,“搞得像是他写的一样,真不要脸,俺家少爷还没开口说话呢,老二,你觉得俺说的对不。”
秦老二倚着桌子,满脸疑虑,“这陈勋业为何一点都不恼羞成怒呢,反而有点成竹在胸的意思,此事肯定有所蹊跷。”
“老二,你听没听到,俺在跟你说话咧。”老牛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秦老二的肩膀。
只拍得秦老二咬牙切齿,转过头来,咧着嘴角,“牛爷,我在听呢,我觉得你说得对,这陈勋业真不是个东西。”
老牛心满意足地看向秦老二,不错嘛,老二这个二货,终于开窍了,看来以后少揍他一点,就一天一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