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魔尊简直要凌乱了。
这要是被抢走了，他这儿刚刚攒下的好名声可就全完了啊。
他还指望着那群鬼差以后给他打听消息呢。
“这件事情不至于上升到行贿的地步，这就是本尊给他们的奖励，辛苦他们给本尊陪聊了。”
“你这是小题大做，你看看你，你这管治手段太严厉了。这样你的下属哪能服你？”
鬼王挑眉，“你不是这种手段管理你的下属？魔尊大人？”
我这可都是跟着你当初那套学的呢。
魔尊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不同，本尊若是这般罚了他们，事后也是有补偿的，你这个完全就是一言堂管治手段了。瞧瞧，刚刚哪个敢亲近你？”
鬼王拂袖转身，“本王不需要他们亲近。”
“啧，这说你两句还闹脾气。”
魔尊想要和他说道说道，管理下属这就跟行军打仗似的，得赏罚分明。
但鬼王根本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就走远了。
“哎，你等等本尊！”
两人回到鬼王殿，侯在门口的江满眼睛都睁大了。
鬼王不是赶魔尊走么？
怎么，这是亲自去寻魔尊了？
江满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魔尊没有原地消失，还能给带回来？
鬼王让江满传令让谢杳来一趟冥界，魔尊拦下了他，“不用叫他来。”
“不成，招魂术只能用一次，这回没有‘传令人’，你回不去。”
魔尊摆手让江满退下，才道：“本尊要回神界一趟。”
鬼王疑惑的望向他，“你不是不想回……”
他点头，问：“五界订下不得越界这个条例，你可知是为何？”
鬼王皱眉，这是他来冥界后神界才颁发的条例，那时他只是个孟婆亭装汤的鬼差，哪能知晓这些事情。
鬼王这个职位在他来以前，可是没有的。
他虽得冥王赏识，越了阎王给他这个职位，却不曾从冥王那儿得知条例的由来。
“虽然本尊打小亲近小叔战神亲近得比爹还要多，但这并不代表本尊就不知道本尊那个腹黑的神尊爹在想什么了。他这是担心本尊降服不了魔界那些妖魔鬼怪去各界作乱，堕了本尊的名声，所以定了这规矩。”
“哦，当然他也是怕本尊四处祸祸——急令你也看到了——‘祸害苍生’呐，真是亲爹。”
“但这个条例多麻烦，你看看谢杳，都被逼到这程度了，‘传令人’那么好当的吗？魂飞魄散呐！就因为这破条例拦住了他！”
鬼王：“……”
鬼王听他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怎么都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
‘传令人’与他有何关系，‘传令人’是从神尊开辟六界以来，就一直存在在冥界的。就算谢杳不当这个‘传令人’，没有这条例，冥界也不可能会放他进来。
“不要强词夺理，谢杳这事儿跟条例没关，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神尊既已订下条例，还能容你说改就改，说撤就撤了？”
若是撤了，你岂不是天天嚷嚷着下冥界了？
冥界还能太平了？
魔尊撇下了嘴，“那是本尊的爹，说句不好听的，那以后家底都是本尊的，本尊怎么没有权利了！”
本尊就是嫌这条例挡住了本尊来见你的步伐。
本尊这个不·举的病，没你还真就不行了！
本尊现在对你，想法可多了！
魔尊没留意他说出这句话，鬼王那双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如同一汪死水。
到底，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啊。
魔尊催促他，“本尊现在神魂有损，估计回不去了，你给本尊那当神尊的爹写个令文去，让他找个谁来接本尊。”
鬼王默默地坐下研墨，“若是回去，且将你那毛病治好再回来吧。”
魔尊呵呵应下。
本尊治好了，那还有什么理由来冥界找你了？
本尊不治。
本尊偏要等你来治。
令文写好，鬼王施了术法，瞬间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两人坐在殿内都没有开口说话，魔尊心急如焚的等着神界快来人，鬼王想着这一刻晚些时候来。
如果晚一些，他还能再多看他两眼，下一次见他，就该是将神魂还给他的时候了。
魔尊烦躁想找个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见鬼王沉默不语地坐着发呆，问道：“谢杳这‘传令人’当了多久你可记得？”
“嗯，差……两年就……五千年了。”
“可有解除‘传令人’魂飞魄散契约的方法？”
鬼王摇头，“应当不会有，说是有，那也得看神尊意思。”
魔尊挑眉，“这跟我那当神尊的爹有什么关系？不是冥界的‘传令人’？”
鬼王叹了口气，与他解释。
“是冥界的‘传令人’，但却不归冥界管。‘传令人’是神尊当年开辟六界以后，替冥界安排的事宜。为的是让冥界知道各界的死亡信息，做好准备，减少麻烦。”
“四界生灵均由司命神君写下命书，将寿数记于生死册交由冥界管理，但却无法阻止外界因素影响的死亡。”
“命书只是司命神君为苍生写下的一纸命书罢了，会不会活成命书里那般，且看那些人的心怎么想的。若是因为欲望、贪婪、权力、金钱，往往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人心阴暗。”
“例如人界的帝王，他们就不受于命书那套。为了自己的欲望，引发战争，那死的人，就不计其数了。战争是无法预料的，改变了绝大多数人的命书轨迹。这就是外界因素。”
“若没有‘传令人’，冥界可能就会一片混乱。听闻孟婆说——哦，你应该不晓得，孟婆是冥界存在的第二个鬼——第一个是冥王。”
“她记忆中，有一回妖界‘传令人’没来得及将妖界发生战争的信息传回，冥界的鬼差人手不足去拘魂，导致大多数妖魂停留在阳间的时间过长，怨气太重，变成厉鬼，为祸各界。”
“而拘下来的妖魂不够人手看管带领，在冥界闹得乌烟瘴气。为此，冥王被神尊狠狠责骂了一通。”
“因此，‘传令人’于冥界鬼魂的管理秩序很有必要，从来没有听闻解除契约的。”
魔尊听完直皱眉。
“这么说来，这个‘传令人’真不能解除了？转移不行吗？更换个契约条件不行吗？再或者，契约时长延长到正常寿数不行吗？”
鬼王没回。
他不是没有过觉得这契约不公平的时候。
但这个代价也一样有同等条件交换。
契约者是不亏的。
只是看契约者，到底觉得值不值。
“不行，本尊真得回神界一趟，若是谢杳……魔医可……”
他没说下去，想起魔医那天和他聊起谢杳时，那般后悔与痛心，这个‘传令人’契约条件必须得换。
鬼王没有劝他。
若这个事真能成，或许谢杳还有机会再遇见水云，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