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殿里,生气的鬼王冷着脸一声不吭地在批阅公文。
没得回神界被鬼王拒绝治病的魔尊也一声不吭地看着鬼王在批阅公文。
谢杳额角一跳:“你们这是……”
魔尊见谢杳来了,抬眸打量着眼前的魔。
魔尊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小小个,软软萌萌的小模样上面。
魔医的妻子兰心是魔界有名的大美人,贤惠又温柔。
谢杳小时候眉眼像极了他娘亲,水汪汪的大眼睛,细细的眉毛,可爱得招人喜欢。
现下看着他的模样长得越发肖似魔医,一脸正气的五官。那细细的眉毛长成了浓密的剑眉,就连眉心的褶皱都与魔医像了个十成十。
他看得直皱眉,“怎的长大了越像魔医了,真是不可爱,若是和小时候这般像你娘亲多好看。”
谢杳:“……”
一声不吭的鬼王:“……”
谢杳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什么,你们聊完了么?要是完了,咱早些回去吧?”
魔尊看了鬼王一眼,没说话。
“好好呆在魔界治病。”
鬼王自从开启批阅公文的模式以后,就不曾与魔尊说过话。
此刻难得给了这么一句‘贴心’话,魔尊甚为感动——连个头都不抬就想赶他走。
你就是赶,本尊也要来。
魔尊气呼呼的转过身,让谢杳施法带他回去。
此刻的魔尊殿众魔叹息。
魔医和左右护法从谢杳那儿得知魔尊要回来的事,早早就侯在了殿内。
这次魔尊下冥界谁也没通知,左右护法均是被吓了一跳。
若是没有神魂有损这事,魔尊要下冥界也就冥界吧。
但魔尊现下神魂有损,若是在冥界出了什么事,怕是神尊就要抹杀了魔界了。
魔医则担心着魔尊的身体,这回下冥界,不知道神魂回来后,身子又得虚弱成什么样子。
意外的是,除了魔医与左右护法以外,床头还坐着舒合宫主莫庭。
魔尊神魂刚刚归位,睁开眼就见着莫庭握着他放在床侧的手,满脸焦急。
见他醒来惊喜道:“醒了?魔医快,快看看尊主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魔尊的手放下,起身站在一旁为魔医腾位置。
魔尊醒来之后脑子昏昏沉沉,虚弱到传出去都没人相信这是个杀魔如麻的魔界尊主。
魔医上前替他把脉,脸色瞬间大变,“怎么会这样?!”
魔尊知道这是吓着他了,可又无力开口,只得等着谢杳来了让谢杳解释。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先将镇魂丹给了谢杳,神魂之躯也带不走这锦盒。他交代谢杳回去以后就将这丹药给他服下。
神魂归位的速度比谢杳用瞬行术回魔界要快,就在魔医差不多要为了没能医好魔尊而引颈自·杀的时候,谢杳才赶到魔尊殿。
他看着自家的爹那泫然欲泣的夸张模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爹,差不多行了,尊主死不了。”
他将锦盒的丹药取了出来,令狗蛋取来温水喂魔尊服下,扶他躺好掖好了被子,才赶众魔出去。
“咱外头说,让尊主先休息。”
转个头吩咐狗蛋,“煮点米粥等尊主醒了喂他,没旁的事且让他睡着吧。”
众魔出去后,就往最近的魔医宫走去。
魔医最是紧张魔尊身体,着急问道:“他这怎么回事,这身体……没了温度了啊!魂魄已经归体,怎会……他上回去冥界时身体哪会这样子!”
这话一出,左右护法已经不是惊吓了,而是觉得心跳要停止了!
他们知道魔尊一向爱洁,不是他主动的或是他同意的,就会觉得不自在。他们不敢捋虎须,哪怕是‘尸体’也不敢靠近,别说肉·体·触碰了。
除了不怕死的舒合宫主。
谢杳解释道:“他神魂有损,再下冥界的话,危害只会一次比一次大。没有体温……应是常事。”
“这该怎么办?你喂他吃的是什么?可是能治好他?”
魔医不知道谢杳这是从哪儿得来的丹药,吃了以后也没让把个脉的,他这颗心一直悬着。
“无妨,那丹药是尊主让我给他服下的。是神后送来的镇魂丹。”
“神后?!”
众魔倒吸了一口气,神界这是知道了?!
左右护法着急的看着对方:咱魔界是不是要完了?神后都知道了,距离神尊知道还远吗?
众魔还没缓过劲儿来,舒合宫主先开口了,“尊主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尊主说这镇魂丹吃完他要睡三天,应是三日后就能好,到时身子应是无碍了。”
舒合宫主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向众魔告辞就先回去了。
魔医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跟谢杳算账,“谢杳,你给老子解释解释‘传令人’的事!这么久了你又跑哪儿去了?!”
谢杳要哭,躲过了魔尊没躲得了他老子。
左右护法见没他俩什么事,也默默地离开了。
走前还替魔医将门关上,无视了谢杳的求救。
左右护法叹气,这不是不救啊,没说清楚是你活该啊!
魔尊除了每日醒来吃点米粥,其余时间一直晕晕乎乎的沉睡。
魔医每日过来替他把脉,皱着的眉头一日比一日舒展——尊主气色好转了。
莫庭每日定时三餐过来为魔尊喂食,魔尊未醒他就打来温水坐在床边替他擦拭手脸,或是掖掖被子,或是更换衣服。
让狗铁双蛋闲的不像个魔侍。
谢杳拉着狗铁双蛋,冲着莫庭抬抬下巴,问:“舒合宫主怎么回事?这殷勤献给谁看啊?”
谢杳这‘传令人’虽是莫语传的,但他和莫庭可没这么好的关系。
打小谢杳就不喜欢他,没有原因的不喜欢。
两魔没有多少交集,见面了也只是简单客套两句,多余的话一句都不带张嘴的。
铁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狗蛋想起那日去舒合宫见到的惨景,道:“尊主那日下冥界,魔尊殿里吓得魔魔魂不守舍的,我也没离开。等我第二日想起来要将发带送过去舒合宫时,见语庭殿满片狼籍。语庭殿的魔侍说舒合宫主知道尊主下冥界,发了好大一通火——他这是关心尊主吧?”
“关心?”
谢杳直觉没那么简单。
他又问:“你为何要替他送发带?他家魔侍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魔了还能丢东西了,他家魔侍不会给送么?”
狗蛋撇嘴,“那也得他们家魔侍敢来魔尊殿才有用啊,不然哪里需要我跑腿?”
谢杳:“??”
“为何他的发带会在魔尊殿?”
铁蛋已经来不及捂上狗蛋的嘴了。
只听他道,“尊主去冥界前一天晚上还与舒合宫主喝酒来着,尊主喝醉了舒合宫主送他,后来就在那儿睡下了。发带就是那时遗下的。”
“睡下了?!”
谢杳这下可冷静不下来了。
好啊,原来是这心思呢。
他铁青着脸,“尊主可是……举、举了?”
啧,这话要开口真是羞耻。
那日后狗铁双蛋见尊主没有任何表示,猜想他们也是白高兴一场。
于是齐齐摇头,“没有吧?有的话,应该不至于去冥界。”
谢杳想起这事儿了,问:“他去冥界找谁治病?”
双蛋答:“鬼王。”
谢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