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你能干跑它们一次,肯定能干跑第二次吧。”
路瑶说话的时候,腿肚子都不停地颤抖着。
“肯定没问题啊。”
林叶自信地一笑,这次连斧子都没拎,只是从腰间拔出锯条磨成的手插子,缓步向三只野狼走去。
路瑶大急,捡了一根树棍子,猴子一样的比划着紧跟着林叶,再看步履稳健后背宽厚的林叶,心中一下就稳了。
真男人才敢直面虎狼,娘炮才尖叫逃跑。
当林叶靠到近前的时候,三只野狼果然跳开,不远不近地呲牙咧嘴威胁着。
路瑶拍了好一会血糊呲拉的狍子尸体,关掉手机之后道:“林哥,还有不少好肉呢,咱割点回去吃呗。”
“这玩意不好吃!”
“野味啊,肯定好吃的,弄点嘛!”
路瑶又开始撒娇了,不远处三只野狼都看直了眼,不知道这只人类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求偶的动作来。
林叶无奈之下,挑着还没有被撕咬过的前腿和肋条切下来十多斤。
他们刚刚一退,三只野狼就扑了上来,齐心协力地拖着狍子的尸体,骂骂咧咧地换了地方。
过了北大河刚刚下午时分,路瑶坐在树下休息,林叶拎着网下了河岔子,掏出半瓶珠液倒进了水里。
看似平静的河岔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成群的柳根、川丁子密密麻麻地挤了过来,石头缝里,一只只青黑色的蝲蛄也爬了出来,向倒了珠液的这片水域游来。
几网下去,两个大桶就装满了,大量的鱼群和蝲蛄仍然聚而不去,直到十几分钟之后,珠液彻底地融入这片水域之后,这才受惊了似的散去。
林叶看看桶里的收获,再看看散去的鱼和蝲蛄,好像比之前个头大了一圈啊,这珠液对它们好像也有挺不错的效果。
回了家,林叶把狍子肉炖到锅里,留了一些河鱼和蝲蛄,剩下的送到镇上卖了,黄老抠痛快地点钱,还埋怨着他最近送货送得少了。
林叶看着这次三千多块的收入,心里还挺不是个滋味了,哪次去送菜不是几万几万的结算,现在一趟赚三千块,有点蚊子腿也是肉的感觉。
自己这是飘了啊。
林叶匆匆回家之后,狍子肉已经炖得差不多了,把河鱼收拾了,大酱爆香,来个酱焖小河鱼,是鲜与嫩中的极品。
蝲蛄取黄辗碎去渣留汁,少掺点水,直接倒入锅像煮豆浆一样,锅开之后,凝结成一团团松散的淡红色浆块。
这时只需放盐和少量韭菜碎,连味精都不需要放,这就是人间至鲜蝲蛄豆腐。
肉、鱼、汤都分出两份来给老支书和六婶子家送去,回家的时候,路瑶正拿着一块肉,蹲在老杂毛的面前美滋滋地啃着,一副馋死你的模样。
这时阿缺拖着好大一块肉进了窝,老杂毛的爪子轻轻地在肉上一拍,一副我不但有,还比你好的模样,气得路瑶差点噎死。
见到林叶回来,路瑶跳起来指着老杂毛告状:“你看你看,你家狐狸偷肉吃!”
“你说你总跟一个狐狸较什么劲啊。”
林叶把路瑶拎进屋,给她盛了一碗蝲蛄豆腐汤。
路瑶气哼哼地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太鲜了,不行,我去馋馋那个老杂毛去。”
“你可消停一会吧,一会你就气饱了。”
林叶在说话的时候,分明就看到那只老狐狸居然从厨柜里叼出一只碗来,然后在锅里那么一舀,叼着大半碗蝲蛄豆腐汤出去了。
路瑶化气愤为食欲,这一顿饭吃完,一打嗝蝲蛄豆腐汤顺着嘴角都冒出来了。
半锅汤全让她喝了,酱焖河鱼连盘子底都没剩。
倒是那一大盆狍子肉,她只吃了两口。
路瑶一脸迷惑地道:“不都说野味好吃吗?这狍子肉柴塞牙还咬不动,一点都不好吃。”
林叶道:“但凡人类不养的,肯定是不好吃的!”
“你说的不对,有养殖狍子的。”路瑶道。
林叶道:“它的经济价值就像你今天的表现一样,就在于一个新鲜,全国那么多人,一人就吃一顿,不养殖都要吃绝种了。”
“这东西天天在林子里跑,一点膘都没有,肌肉纤维又粗又长又硬,能好吃才有鬼了。”
“又粗又长又硬的,可不只是用来形容肌肉纤维的。”
路瑶看着林叶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林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来,这貌似清纯的小主播还挺污的呢。
饭后一壶茶,一把椅子,在屋檐下一坐,看着夕阳下的红霞,舒坦。
已经撑得不行的路瑶也瘫在旁边的椅子上,哼叽着要完蛋,这一顿下来肯定胖十斤。
林叶瞥了她一眼,路瑶身高一米六出头,身材比例极好,特别是这么一瘫的时候,弹性十足的运动裤紧紧地崩在腿、臀、胯处,曲线优美不说,还显得一双腿特别长。
就她这体形,再胖十斤也不会显得太胖,反而会很萌。
只是夸奖的话他没说出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路瑶见风是雨,给杆就爬。
自己敢夸她一句,她就敢飘起来,天天被又靓又萌的妹子抱着胳膊撒娇,心中确实暗爽,可是,谁有功夫天天陪着她瞎晃呀,不过日子了呀。
林叶的思想偏保守,在他看来,这种搞直播的,玩视频的,就算钱赚得再多,也不是啥正经行当。
大致相当于老辈那时代的盲流子。
阿缺跳上林叶的腿上,转了一圈,爪子踩了踩又勾了勾,把他的肚子处按平,然后施施然地趴下,大嘴一张眼睛一眯,打了一个令人困倦十足的哈欠。
林叶的手又伸到它嘴里了。
阿缺甩着脑袋把林叶的手甩出去,身子一探,一爪勾着他的脖子,嗷嗷地叫着,把另一只爪子死命地往他嘴里塞。
阿缺这一叫唤,老杂毛只是在窝里微微一抬头,然后接着眯着眼睛形如妖孽,倒是铁汉听到动静,甩着尾巴晃着脑袋从后园子冲了出来。
它在路过路瑶身边的时候,身子一蹭,哗啦一声,本就很有年头的破椅子碎了,路瑶摔在破木头里一颠,差点把到了嗓子眼的食物吐出来。
铁汉围着林叶转了两圈,大脑袋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插,两只初见规模的小尖角,顶得骨头缝生疼。
林叶还不等出手,阿缺几巴掌将它抽开,然后稳稳当当地趴在林叶的怀里,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到了晚上,林叶见路瑶还不肯走,把她安排到六婶子家住,一天五十块,网红肯定不差这点钱。
太阳升起之前,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滴珠液滴落到碗底。
铁汉的鼻头一探,长长的牛舌一探就向碗中卷去,紧跟着,林叶、阿缺,就连向来安安静静的老杂毛,都把爪子糊到它的脸上。
本来大家雨露均沾,你现在想独吞,想什么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