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薇整整烧了三日。
我也在殿外守了整整三日。
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她,我只是怕有人将她救活罢了。
“祁兄,这六皇女怎这几日都未出来过?要不还是进去瞧瞧为好。”
说话之人是在御花园当守的侍卫,叫蒲嘉。
上一世其他人皆是对沈幼薇避之不及,除了我跟沈幼薇交好以外,还有个人便是他了。
因为沈幼薇曾被国师预言会克死身边所有对她好之人,她的生母更是在产下她后去世,变相坐实了这个预言。
从此连女皇见了她这个孩子都会脸色大变,只能将她扔到偏远宫殿自生自灭。
我从前不信这些莫须有的预言,现在我却信了,还是特别相信的那种信。
比我先死的是蒲嘉。
因为沈幼薇的自负,一意孤行,在回京路上遭遇了高沂州派出的刺客暗杀。
蒲嘉就是那时死的。
为沈幼薇挡下了致命一击。
如今想起来,真是替蒲嘉不值。
替他无数次为沈幼薇带吃食不值,为他担心沈幼薇不值。
他的死在沈幼薇坦白心系高沂州那一刻变成了笑话。
“祁兄,你怎么不说话?”蒲嘉不解道。
我抬眸盯着眼前还活生生的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见我不答话蒲嘉不安地想往进走,我赶紧拦住了他的去路。
“蒲兄,六皇女最近感染了风寒,不便走动。”
“你也别进去打扰她休息了,她特意让我守在门外的。”
见我信誓旦旦的一番话,蒲嘉虽觉奇怪也停下了脚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还不忘叮嘱我要给沈幼薇买药。
我捏着手中的碎银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傻子,明明自己的腿疾都不舍得治,却将自己一月的俸禄都拿出来给沈幼薇治病。
可当我摸到自己腰间挂的玉佩时,不由得闭了闭眼。
不,最傻的那个是我才对。
上一世没有蒲嘉的帮助,是我当了传家玉佩为沈幼薇换来的药。
那是,父亲的遗物。
可惜后来有钱了也未能找回玉佩,至死也是我的一大遗憾。
现在它正稳稳当当地挂在我的腰间,我内心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小侍卫,那六皇姐明明是病的起不了身,你为何要骗人?”
突然响起的稚嫩声音引得我神经紧绷,四顾转头却没看见任何人影。
“是谁?”我警惕道。
面前的树上倒挂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女孩正眨巴着眼睛盯着我。
“你在找我吗?”
我下意识将手按到了剑鞘之上。
“别紧张,我只不过恰巧路过,听到你们的谈话有些好奇才进去看了一眼的。”
女孩长得白净,一张娃娃脸此刻笑着更是显得人畜无害。
可我却并没有任何放松之意,反而觉得毛孔悚然。
先不谈她怎么在我跟蒲嘉在场的情况下还能悄无声息地进入院子。
单她叫沈幼薇皇姐便足够让人觉得惊吓。
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像是全然不怕我对她出手,嗖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慢悠悠走到我面前。
气势满满,只可惜身高才到我胸膛。
“小侍卫,我同你讲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她不满地嘟着嘴。
我这才低头瞧着眼前的小豆丁。
“七皇女。”
沈冰皖,只比沈幼薇小了两个月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