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映照下的白萌然神态柔和,她屏息凝神连大气儿都不敢喘,轻轻的捻起纸片,将其摆放至合适的位置。
苏乐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伤养好,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白萌然耐心的用胶水将散落的纸片一角粘贴好,随后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任人欺负的白萌然了,无爱即封神。”
她曾经的隐忍只是因为心中对于陆琛光的愧疚,还有那隐匿于口不曾说出来的爱意。
如今的白萌然满脑子都是有事业,对于陆家的这个烂摊子是一点儿都不想触碰,既然姜悦欣喜欢陆夫人这个位置……
就算自己不想要这位置,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拱手让给一个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到底还是要争一争恶心他们的。
苏乐汐打了个哈欠,将床头的台灯熄灭:“你能醒悟就好,这么晚了你也应该早些休息了。”
“好,我忙完就睡。”
白萌然的话刚说完,对面的苏乐汐就传来了不屑的轻笑:“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个工作狂,要是不干完手头上的工作那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你要记得现在手上还有伤呢,熬夜好得慢哦。”
白萌然听着她的关心,嘴角的笑意也是微微扬起:“马上就好了。”
苏乐汐明天还要起大早去公司,劝阻几句便罢休了,毕竟说多了人家心里也会有些不高兴的。
电话挂断之后,白萌然继续拿着小镊子将衣服上的细节碎片给补齐,直至天光大作。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屋子里有地暖到底也不会觉得寒冷。
白萌然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还有欠缺的纸片微微叹了一口气。
昨天她已经将外面能够找到的纸片都搜罗起来,可是没想到还是没有百分之百还原。
她将那些已经粘贴好了的手稿都放入文件夹中,随后起身将其放进了身后的保险柜里。
她就不相信姜悦欣还能暴力拆解这保险柜不成?
将保险柜锁上之后,白萌然那颗悬着的心才逐渐落下,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她随意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不由得有些讶异,原来都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今天太阳没有出现,以至于没有关注时间的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向前走了几步的她突然抬手捂住了脑袋,缓缓的摇了摇头,眩晕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了些。
看来昨天的确应该听苏乐汐的话,早些睡觉才不至于熬坏身子。
白萌然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缓缓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今天去的有些早,整个花园中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白萌然越发感觉眩晕,强撑着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坐下,胸口闷得让她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轮椅的声音慢慢靠近,直至她的身旁停下,那熟悉的声音少有的温和:“你怎么了?”
白萌然摆了摆手,脸色却是白的吓人:“我没事。”
陆琛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即刻伸手将就要倒下的白萌然搂进怀中:“快来人啊!”
白萌然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只有陆琛光紧张的叫喊声。
等她努力的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的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因为陆琛光的叫喊声,让整个陆宅的人都紧张起来,即刻聚集到小花园中。
姜悦欣看见被陆琛光搂在怀中的白萌然,愤怒不甘的情绪慢慢的涌上心头:“萌然这是怎么?”
“昨天还身强力壮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虚弱的样子?”
她的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毕竟昨天白萌然将她打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陆宅。
陆琛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吩咐着赶到的小王助理:“快去把家里的医生叫来!快!”
他能明显的察觉到白萌然浑身都在发烫,一双大手尽力的将她从石凳上挪到自己的腿上。
将白萌然圈在怀中后,双手奋力的转动着轮椅,往她的房间方向走去。
而姜悦欣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并没有要搭一把手的意思。
她心中愤愤不平,不明白陆琛光为什么会突然对白萌然改观,也不明白他的心中究竟装的是谁。
医生赶到之后,给白萌然做了一个大致的检查:“手部的伤有发炎的迹象,随之还有劳累过度,还有营养不良……”
后面赶到的陆奶奶拿着拐杖拄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让她别那么卖力的工作,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的,可是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听!”
陆琛光听到医生说是劳累过度时还是有些愣住,昨天被姜悦欣撕毁的那些画稿很有可能是她熬夜制作出来的。
但是他昨天还说了那样的话……真是该死啊。
“医生还要麻烦您给处理一下吧。”陆琛光逃也似的离开房间,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陆琛光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那种突然涌起的愧疚感就要将他整个人都要淹没了一般。
他不敢看床上躺着的白萌然,也不敢回忆。
而姜悦欣将这一幕全都收入眼底,后槽牙咬的死死的。
白萌然还真会玩儿啊,这种苦肉计都能用出来,故意让陆琛光对她愧疚,真是诡计多端呐。
而被俩人惦记的白萌然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医生将带来的药水给她挂上,并且叮嘱照顾她的柴阿姨一些吃药的事宜。
陆奶奶坐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白萌然,心中五味杂陈。
相当初她想要逃离陆家,完成自己毕生的梦想时,也曾经遭受过阻碍。
也许是她并没有白萌然这样的勇敢,所以计划并没有成功。
但白萌然是不一样的,她就像是春天里的草,吹拂百次依旧屹立不倒,比她当年可是要强多了。
药瓶子里的水缓缓滴落,时间也正在流逝。
等最后一瓶水挂完后白萌然才悠悠转醒,她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