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三年过去了你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如果是曾经的白萌然，对于这句话必然是诚惶诚恐的，生怕自己什么没做好会引得苏佩华的厌恶。
可是她早就不是从前的白萌然了，她缓缓开口：“这本来就是你的活，为什么要我动手？你是会给我发工资吗？”
李阿姨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惊讶地用刚拿了抹布的手捂住嘴巴：“你、你会说话？”
白萌然神情淡然，并不想搭理这个尖酸刻薄的保姆。
扭头发现陆老太太在与人谈话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让老人家知道这些东西，免得她担心。
“就算你会说话，那也得干活！”保姆只是一时被白萌然镇住，反应过来后恢复了刚才那凌厉的模样。
“以你这样的身份，若是被夫人讨厌了，那陆总怕是有理由同你离婚了。”
她这PUA的话术，让现在的白萌然听了觉得格外刺耳：“我哪样的身份？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她这回是真生气了，从前的她软弱可欺，连一个保姆都能对她指手画脚，现在的她与陆家再没有关系，又怎么能容忍？
保姆第一次被她这样训斥，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喃喃着：“你也就只能欺负我这样的打工人了，一点儿本事没有，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的声音极低，但是却清晰地落进了白萌然的耳朵里。
保姆还在叽叽喳喳地念叨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白萌然脸色阴沉的变化，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到了保姆的脸上。
李阿姨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萌然：“你、你居然敢打我？”
白萌然扭、动着手腕，佯装举起手还要打：“打的就是你！”
但是即刻就被苏佩华叫住：“真是翻了天了，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就在这里瞎胡闹！”
众人也听见了那记响亮的耳光，议论纷纷时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白萌然。
白萌然轻挑眉头看向苏佩华，扭、动着手腕像是下一秒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了。
苏佩华急忙止住脚步，她听见身后传来的轮椅声，忙改变了自己那尖锐的声音，温和地开口。
“我说萌然啊，今天可是奶奶的生日，你这样做不大好吧？”
姜悦欣推着陆琛光朝着这边靠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意：“是啊萌然，你这样可是打了我们陆家的脸啊。”
“你们陆家？”白萌然冷笑一声，盯着姜悦欣的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我倒不知道姜小姐和陆先生的婚礼是在什么时候，怎么也没有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啊？”
苏佩华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有些愣住，她竟然不知道白萌然还有这个面目：“你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
陆琛光那冷峻的脸庞上透露出了些许不耐：“今天原本是奶奶的生日，闹成这样难以收场。”
姜悦欣冷不丁地开口：“李阿姨可是看着琛光哥哥长大的，多少也算是半个长辈了，你这……是有些不大礼貌了哦。”
“我看陆家祠堂里写了冒犯长辈可是要去罚跪祠堂的，我没记错吧琛光哥哥。”
陆琛光听着她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奈何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等着看陆家的好戏，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确实如此，但是此事到底是没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萌然就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沓文件：“合约本就到期，我根本就不是你们陆家的人，你们陆家的家规自然也是管不着我的。”
“这是离婚协议，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一个字，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陆琛光瞧着那本离婚协议，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在长袖下，紧紧握住时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果然，她从一开始就想要同自己离婚，之前的种种不过就是她的伪装罢了！
“之前拟定的合同我也带来了，希望你能够履行合约。”白萌然又把三年前合约的复印件摆在了陆琛光的面前。
陆琛光根本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只是冷冷地看着白萌然：“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白萌然见他倔强的样子，想来是不会接受自己的离婚协议了，“没关系，我会去法院申请离婚，只不过是流程麻烦些。”
“合约是我让你们签的，现在合约到期了，就是她的自由了。”陆奶奶神色肃穆地拄着木杖走来。
“况且你自己是个不中用的，连媳妇都留不住，这能怪谁？”
陆奶奶的三言两语让陆琛光低下了他那一直高昂的头颅，在没有人看到的眼眸中，那抹落寞悄然而现。
是啊，是他自己信错了人，让他们那未曾出世的孩子消逝，否则白萌然又怎么会如此呢？
姜悦欣还想要说的话被陆老太太那威压十足的眼神瞪的咽了下去，只能讪讪地低头不敢再提让白萌然去跪祠堂这种话。
“你们硬要给我办这个宴会，那就好好办别丢了我的脸！”陆老太太拉着白萌然的手往别处走去，压根就不理身后气急败坏的几人。
苏佩华哪里见过老太太替别人说话的样子，一时间心中气急。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就是那种七情凉薄的人，陆琛光小时候犯事被陆老爷子教训时，老太太都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
反而是在这个嫁进陆家不过三年的孙媳妇身上，看到了她原本的应该有的慈爱。
“你看看你奶奶那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居然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陆琛光深吸一口气，那语气冰冷得吓人：“她嫁入陆家三年，你就把她当作外人三年，是我留不住她吗？”
苏佩华见到儿子那冷冽的目光，心中更加气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就像是中了邪一样，那白萌然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值得你们为她这样？”
她说出的这句话正是姜悦欣不说的，“陆哥哥，既然萌然都已经决定了，你是怎么也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