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从宁安侯府出来,见傅府的马车还停等在路边。
守在一旁的小厮见到蔚秋桦,便立马够着脖子向车里的人禀告。
接着就见车帘攒动,傅文渊前半个身子从马车里探望了出来。
蔚秋桦不知他又在此等了多久,有些过意不去的等在原地。
傅文渊一脸温和的笑意朝她走来。
“下学了?午膳可用过了?”
傅文渊的神情,太过自然,也有些让人心疼。
蔚秋桦点头笑道:“已经用过午膳了,傅公子呢?”
傅文渊:“我以为你出来得早,便在此处等你。”
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若是方便的话,陪我去附近酒楼再用个便饭可好?”
蔚秋桦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萧王府的马车。
没来也好,省得再起冲突。
她刚刚跟谢温言商量过此事还是要尽快报官,眼下也可正好先同傅文渊说下此事。
若是能由督府出面调查,她相信傅岷承一定能秉公执法,为谢家姐弟二人澄清冤屈的。
蔚秋桦这边刚坐进傅文渊的马车,立刻便有人对上官熙原样汇报了。
上官熙眉毛一挑,有些不可思议。
世子爷在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上,都不会落人下风的。
这个傅文渊?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他不敢自己拿主意,只派人原话不变去禀告给萧祁臻。
萧祁臻眼下正在刑部大牢审问人犯。
最近皇帝催得紧,再三询问他关于江陵大盗的追捕进展。
他前世的印象中,此大盗蛰伏数年,最后是在江南落网,并不是京城。
但现在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好应付差事。
侍卫在耳边低声禀告过后,萧祁臻原本轻松的脸色,也瞬时变得凝重起来。
好你个蔚秋桦!
你竟敢移情别恋!
难怪他早就看傅文渊这小子不顺眼,原来竟然是个明着挖人墙角的?
好歹也是个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有些道理细想一下,还是能明白的。
他和蔚秋桦现在男未婚,女未嫁,又没有婚约在身。
自己都能大张旗鼓的选妃,人家为何不能另觅情郎?
“知道了,退下吧。”
萧祁臻淡淡吩咐着,手里把弄的刑具却是越攒越紧。
侍卫走出大牢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心里替正在受刑的某个倒霉蛋默默哀悼三秒。
谁让你时运不济,正好撞在这个枪口上,自认倒霉吧!
姜宅。
蔚秋桦等院子里所有房间的灯全都熄灭后,便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独自出了门。
早晨她要求萧祁臻不要派人守她的院子,以免影响到左邻右舍。
萧祁臻果然就很听话,立刻撤掉了明着的守卫。
只是这暗卫数量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蔚秋桦毫不介意让萧王府的暗卫们,看到她今晚密会傅文渊。
她早上才严词拒绝过萧祁臻,下午就去求他帮忙调查宁安侯府花园埋藏兵器一事,她也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除非萧祁臻主动来找她。
涌出这个想法时,她自己也有些吃惊。
她一向都对萧祁臻百依百顺,无有不从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着玩起心眼子了?
傅文渊见蔚秋桦如约出现,脸上掩藏不住欣喜的表情,连忙下车亲自打帘子迎她。
蔚秋桦悻悻的回头张望,见一切平静,也匆匆随他上了车。
“衙役都先到了吗?”
见傅文渊车身周围无人,蔚秋桦坐定之后便开口问他。
傅文渊点头,就着朦胧的月色,才能隐约辨认出她的面部轮廓,对比白昼时见到的人,又增添了一丝柔美。
他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恢复过来。
“我已与父亲禀明了此事,又亲自点了十名衙役,都是我父亲身边常年的亲信,他们此刻已经埋伏在侯府周围,只等我们到达便可行动。”
蔚秋桦放下心,赞许的看着傅文渊:“有劳傅大人和公子了。”
傅文渊只觉得此刻正是良辰美景时,还想同她再说些什么。
却见她已闭目养神,便也打消了交谈的念头。
今夜的确还有要事要办,马虎不得。
街上都已宵禁,除了打更的,就再也见不到其他路人。
马车奔驰而过,很快就停靠在宁安侯府的侧门外。
里面早有人过来接应,一行人下车后,很顺利就进了侯府后院。
谢温言遣开下人,她连谢必安都瞒着,只带了少量几个亲信等在那里。
一见他们来,便上前去对傅文渊行礼:“今夜有劳傅公子了。”
傅文渊礼貌还礼:“谢大小姐客气,守卫京城治安,原本就是顺天府的职责。”
蔚秋桦:“我们开始吧,争取在天亮之前全部挖出来。”
几人便分头行动起来。
事先都已部署妥当,大致范围也很确定。
就着昏暗的火把,十余人悄无声息的就在这后院中挖出了上百件火器。
看着这些冒着森冷阴寒的伤人利器,整齐排列的摆在面前,饶是谢温言见惯了大场面,也不勉有些气短。
“这,这可如何是好?”
蔚秋桦急忙安慰道:“大小姐莫慌,此事有傅公子见证,贼人便攀污不到您头上。”
陶嬷嬷适时给谢温言奉上一碗热茶,谢温言喝了一口,才算稳定了心神。
蔚秋桦又望向傅文渊:“相信府尹大人此刻还在等消息,烦请公子将此间发生的一切,着人快马加鞭回去禀告。”
又对陶嬷嬷交待:“从现在开始,谢侯府所有人都自觉原地待命,不得私下议论,更不许外出,一切等候府尹大人到场后定夺。”
谢温言听了连连点头,拉着陶嬷嬷的手:“一切按蔚夫子的话去做,快吩咐下去吧。”
陶嬷嬷感激的看了眼蔚秋桦,急忙应声而去。
傅文渊心中对蔚秋桦的安排也是赞许不已,也有些意外她竟能如此稳得住。
萧祁臻此刻就守在侯府外不远处。
他得到消息,便风风火火的赶来。
结果却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孤男寡女月下密会,这里头好像还透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便耐着性子埋伏在外面。
影卫躲在树梢上将墙院内的一切都探听清楚,前来向他一五一十的汇报。
萧祁臻听后蹙眉:“私藏火器?”
这对落难的孤儿姐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