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父母也不太守旧,家中只有这一个独女,自然颇为宠爱,月婵要读书,便给月婵上私塾读书,月婵要出去到村间玩,也不会拦着。
这样一来,自然与路堑有了相识的机会。
那日,月婵正于小河边捉红虾,路堑恰好正从外头办完事回来,肩头扛着硕大的麻布袋。
看到月婵正独自一人在河边玩耍,路堑赶路也有些累了,便到月婵身旁稍事歇脚。
“你在此作甚呢,天快要黑了,女孩子家家应该快点回家,外头可是有坏人的。”路堑以大人的口吻朝月婵说道。
月婵听到有人朝自己说话,抬眼看去,路堑正坐在她旁边,“我爹娘都不管我,你管我作甚。”月婵对路堑的话表示不满。
“呵呵,小丫头片子,还有脾气呢。”路堑只觉得好笑,这个小妹妹之前也见过几次了,只不过从未搭过话。
月婵不再搭理路堑。
“你看啊,你独自在这,周围空无一人,”路堑顿了顿,“万一……”
“啥?”月婵见他停顿,随口问道。
“万一,我就是那坏人呢?”路堑佯装起坏笑。
“噫?”月婵一听这话,抬眼看着路堑的脸,第一次近距离看路堑的脸,月婵下意识地脸红起来,但看到路堑一脸坏笑,她心头顿时害怕起来,来不及观赏这俊美的脸,便赶忙站起身,钓红虾的丝线也不要了,扔了就往家跑去。
“呵呵,看把你吓的。”路堑看着越跑越远的月婵,心头一阵好笑。
月婵很快就跑回了家,气喘吁吁地进了门,爹娘正做着饭,还没来及跟月婵打招呼,月婵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晚饭时间,月婵的爹娘将饭菜摆于桌面,招呼月婵出来吃饭,月婵早就饿了,听到开饭,一路小跑跑到桌旁入座。
桌上摆着两碗咸菜,还有一盆白菜炖腊肉,当然,肉少得可怜,但足以馋得月婵口水哗哗流,还有热腾腾的三碗白米饭,难得的开荤日子。
“腊肉……腊肉……”月婵翻着一盆白菜,终于夹出两块指甲盖般大的腊肉。
“月婵,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旁人还没动筷,你就挑来挑去的。”月婵娘用嫌弃的表情训斥道。
“人家都十多天没吃肉了,”月婵一脸不开心道,“知道了,守规矩嘛,我知道的。”
“你看你都被惯坏了,马上就是婚嫁的年纪,怕是要被男人家嫌弃了。”月婵娘继续吐槽。
“怎么会被嫌弃!娘你不准这样说!”月婵听到这话,脑海中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刚才在小河边坏笑的路堑……
路堑的皮肤很白,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气质,笑起来还有酒窝,在一群刚齐刷刷剪了辫子的男人堆里,路堑的板寸显得十分清爽……
“啪!”月婵的手背一阵吃痛,立马回过神来才看到,是仍一脸嫌弃的娘用筷子打了她的手背,“想啥呢,还不快点吃饭,难得吃一顿白米饭,还要放冷了才吃吗?”
“知道啦……”被打断了幻想的月婵心里有些不开心,闷头吃起了饭。
月婵娘时不时将一盆白菜里捞出来的肉丁子不经意地放到月婵碗里,月婵看到肉,眼睛都要发光了,调皮地朝娘亲一笑,娘亲则继续一副嫌弃的表情,偶尔嘴角扬一下,表示苦笑。
正吃着热乎的饭,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会儿,门便被扣响。
“月婵爹娘在家吧?我是路堑的爹爹。”门外传来自我介绍。
“来了!”月婵爹下意识地回应后,转头朝月婵娘嘀咕道,“这个点来,是有啥事呢?”
开了门后,月婵看到门口站着的,居然还有路堑,她心头的小鹿欢快地跳起来,路堑往里头看了一眼,眼神正好对上月婵投来的目光,月婵脸蛋一红,路堑则微微朝她一笑。
这下,月婵的脸,更烫了。
“打扰你们吃饭了,抱歉抱歉,”路爹先是道着歉,而后将手中提着的三条腊肉朝月婵爹面前伸过来,“小老弟这是来给您赔不是的,您先收下这三条腊肉,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月婵爹一头雾水,回头看了看月婵娘,月婵娘也一脸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你有何不是?平日里这般友好相处,哪有差错?”
“要怪就怪我这堑儿调皮,刚才他从外头办事回来,路上遇到您闺女月婵,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吓到月婵了,”路爹而后脸色一沉,转向路堑道,“还不给月婵姑娘赔不是!”
“月婵,真是对不住,刚才是我顽皮,怕吓到你,特地来道歉的。”路堑略带磁性又有着稚嫩的好听嗓音传入月婵的耳朵,月婵觉得耳朵都是在享受,这声音也太好听了。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路哥不是坏人,我不会记仇的。”月婵开心地朝路堑说道。
“爹,我赔过不是了。”路堑微微欠着身朝父亲说道。
“哎呀,小孩子之间玩闹,老弟你也太敏感了,”月婵爹清楚原由后,笑着朝路爹说道,“这年头粮食珍贵,路老弟又时常做善事救济旁人,快快拎回去,咱家不能收的,不能收的。”
“哎呀,这拿出来了的,再拎回去,怎么好看呢,”路爹执意要月婵爹接过腊肉,“你千万收下,以后啊,咱两家还多的是交集呢。”
月婵爹听出了这话里有别的意思,看了看路堑,路堑害羞般低着头,转头看向月婵,月婵的脸早已红到发烫,再看路爹,他似乎在强忍着笑意般……
路堑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看向月婵,月婵羞得不行,余光捕捉到路堑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不敢抬头迎他的目光……
送走路堑父子后,月婵爹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月婵,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礼,得找机会还回去。”月婵爹说道。
“咋,你想到啥了。”月婵娘继续吃着饭,与月婵爹搭着话。
“他们一家子,虽然为人和善,总是救济旁人,但别忘了,终归是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能轻易就将月婵交给他们了。”月婵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