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老爷子望着林安安背影说了一句。
林乔一只手插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值得让她的情绪大波大澜的起伏。
老爷子从林乔小时候,就知道这孩子和别人不大一样,只是林枫夫妇没有对孩子多上心,还认为林乔不合众,怪异。
要是他们多上些心就……
老爷子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
“乔乔,爷爷学了新的甜点的做法,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老爷子转动轮椅,走进厨房里。
老爷子年轻时在商界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手创立风云集团,短短几年之内,让林家一跃成为青城的名流之首,跻身上流圈子里。
这两年,风云集团的事物都挪到林枫的手里后,老爷子就喜欢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他爱烹饪,尤其喜欢制作甜点。
每每研发出新品,都会做给林乔吃。
林乔看着三盘色彩搭配完美,精巧得令人下不起手的甜点,一抹暖流缓缓涌过,冲淡了眉梢眼角的淡漠。
银勺在她细白的指尖中折射出烁烁光华,林乔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在老爷子期盼的目光中,开口:“好吃。”
老爷子眉开眼笑,看着林乔一勺一勺吃完了。
才拧着眉头,说:“乔乔,不如你跟爷爷去住吧?”
老爷子担心林乔在这里受欺负,从林安安归来的那天,老爷子就跟林乔说了这个提议。
“爷爷,不用。”林乔将银勺放到盘子中央,一声轻微地脆响,混合着她的嗓音徐徐响起:“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离开,您不用担心,没什么人能欺负我。”
果然,还是同样的回答。
少女精巧的五官在暖色系的灯光下,调出象牙一般的光泽,她眉眼微敛,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偏生说这话时,有一股子狂妄与自负。
没什么人能欺负我。
老爷子回想起她以往的种种事迹,又想起今天晚上的一幕,也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好,既然这样,爷爷就不勉强你了。”老爷子笑了笑,脸上满是慈祥:“听说,你今天去沿海村见你亲生父亲了,感觉怎么样?”
霍道然那张风吹雨打过的脸在脑海里浮现。
林乔后背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睛,眉目舒缓,散漫地说:“看起来还行。”
……
老爷子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林乔上楼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穿过林安安的房门,直到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林安安低垂着眉眼,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哀伤的样子:“爸妈,姐姐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真没想误会她,呜呜呜!果然我就不应该回到这个家来,不该抢了姐姐的一切。”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林安安肿起的脸庞滚落下来,肩膀随着抽泣声一抽一抽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叶柳媛将林安安拥进怀里,一颗心都要碎了:“安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明白,是林乔抢了你的人生,而不是你抢了她的一切,可不能再自责了。唉!你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
“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安安,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林枫在一边冷哼,想起林乔的所作所为,一阵怒火便袭上心头,林枫气得怒拍桌子:“这个林乔,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一定要教训她!”
听着林枫的话,林安安唇角得意的勾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爸,你别这样了,是我不对,你不要找姐姐的麻烦了吧,免得爷爷知道了生气,他那么疼爱姐姐。”
提起老爷子,林枫又是一阵气结,怒骂老爷子昏了头。
次日,明阳高照。
林乔照例在六点钟起床,下楼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和林安安在楼梯口碰上,林安安脸上没了那层伪装的乖巧。
她站在阶梯上,看起来比林乔高出一个头,有点居高临下地意味。
“呵呵,姐姐,别以为你昨天晚上赢了我,要不是有爷爷的撑腰,你怎么能反压我。”林安安微微弯着腰 压低了嗓音,用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说。
林乔额头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汗,在晨晕中,带了几分迷蒙,闻言,挑起那双幽亮的眼睛扫了林安安一眼,忽地嗤笑一声,侧身上了楼。
林安安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林乔刚才笑里赤果果的轻蔑与不屑,脸上怒意蓦然上涨。
她狠狠拍了拍楼梯扶手。
林乔洗了个澡出来,她没急着下楼,拿过一边的电脑打开,纤细如白玉的指头在上面敲击了几下,那双眉梢盯着电脑屏幕,微微敛住。
林乔调出了那天晚上,酒店的监控。
那晚的事情,让林乔挺心烦的,所以她后来也没有特意去查过对方,只是将监控做了手脚,可如今,如果对方有可能是傅惊澜……
据江时所说,这个人势力非凡。
如果让他得知是她强了他,只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林乔敛住四散的思绪,点开监控。
就见酒店的走廊内,她跌跌撞撞冲到男人怀里,而那男人眉目如画,只要看一眼就令人过目不忘。
赫然就是傅惊澜!
“啪!”
林乔心烦意乱的合上电脑。
林安安给她下的药十分的烈,林乔当时只顾着扑倒对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没想到,居然真是傅惊澜!
林乔抿起唇角,有点头疼。
佣人敲门来叫林乔下楼用早餐,林乔揉了揉太阳穴, 有些烦躁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与此同时。
位于青城中心地段,首屈一指的富人区内,有一栋静悄悄屹立的别墅。
男人湛亮的皮鞋顺着楼梯一层层通往负一楼,他伸手推开了门,豪华奢侈的房间映入眼帘,江时躺在床上,听到动静,一个利落地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
江时嘴角被人打肿了一块儿,警惕地看着来人。
傅惊澜喉头溢出一抹浅笑,搬了个椅子,双腿交叠,在江时面前悠闲地坐下。
“你想干什么?”
江时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