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眼眸微敛，“我在梦里见过妈妈。”
“沈阿姨和妈妈一样。”
梦里，念宝从来没看清过妈妈的长相。
但那熟悉的、令她不由得想亲近的气质却无比熟悉。
长生暗自惊叹，念宝这么小的年龄，竟然这么能敏锐地察觉到成年人身上的气质。
连他也是在沈微使出结魂咒之后，才敢确认沈微的身份。
“所以，沈阿姨是妈妈么？”
小奶团眼神里写满了期待和紧张。
长生顿了顿，点点头。
“念宝，沈微会使用结魂咒。这种能力，之前只有你和你妈妈会。”
“但是，她的相貌、性格和苏晚又不一样，而且她的灵力在我之上，我暂时无法用咒术探查她的魂魄。”
念宝的眼神随着长生的话起起伏伏。
“师父你说这么多，念宝有点听不懂呢。”
小奶团疑惑挠头。
长生一口老血哽住。
片刻，他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亮，深沉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沈微大概率是你妈妈，但我没有最确切的证据。因为她的样貌身份都变了，而且似乎不记得顾家的事。”
“可能是失踪的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也可能是有自己的考虑，才故意换了身份出现。”
“所以，小徒儿，你暂时不要与她相认，待为师查明原因……”
“妈妈！”
念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长生回头一看，房间里哪还有念宝的影子。
原来刚刚，她听到“沈微大概率是你妈妈”时，就已经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长生扶额：“完了完了，好徒儿，你可真会给师师父制造麻烦……”
走廊里，沈微拿着奶瓶，一边走，一边摇着里面冲好的奶粉。
冷不丁一个小身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撞进自己怀里。
“妈妈！”
沈微微笑着蹲下身，捏捏念宝的脸。
“怎么，你真想让我当你妈妈呀？”
小奶团抬头，满眼泪水：
“呜呜，你就是念宝的妈妈！妈妈，再也不要离开念宝了好不好，呜呜……”
沈微一脸茫然，但看小奶团哭得可怜兮兮，顿时心软。
她下意识地将念宝往怀里一搂，拍着她的背道：
“好宝宝，不离开你，妈妈一直陪着你。”
说完这句话，沈微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眼前的小人儿真的和自己有着刻进血肉里的亲密联系。
晚上，小奶团缩在沈微怀里，抱着奶瓶乖巧地喝着。
“妈妈，妈妈！”
念宝过一会儿叫一声妈妈。
沈微轻轻拍着她：
“还不睡觉吗？”
“念宝睡着了，妈妈会离开我吗？”
念宝还是有点担心，那种失去最亲近的人的感觉她还没忘。
“不是说好了，会一直陪着念宝吗，我不会食言的。”
沈微轻轻一笑，伸出手指：“不信拉勾！”
一大一小拉勾约定好了，念宝才放心地睡着了。
沈微闭上眼，突然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师父！我带你一起走！”
一道稚嫩的声音，满是焦急和担心。
“念念，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不要，念念要和师父在一起，生与死都在一起。”
“念念……这一世是师父欠了你的……”
“师父，可否许念念一个愿望。下一世，当念念的妈妈好吗？”
“好！”
…………
这一晚，念宝睡得无比香甜。
沈微也难得踏实安心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后，看着怀里还在酣睡的小家伙，沈微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梦。
那是不是真实的记忆？
沈微疑惑了。
她确实失去了一些记忆，从陆云庭把她救回来后。
她模糊地记得一些人和事，但又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也不记得他们的脸。
这几年，她成了陆云庭最可靠最信任的战友，一直隐藏真实身份，扮演成各种角色，满世界到处跑，暗中查找军部锁定的黑恶势力。
每换一个地方，她就会换一个身份。
一直以来，她从未留恋过自己任何一种身份，也不会和任何人产生羁绊。
沈微也只是其中一个短暂的身份，办完了事情，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一次，沈微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这个身份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念宝，她就莫名地想靠近和陪伴她。
昨天念宝哭着要她再也别离开，沈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了……
…………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沈微的思绪。
犹豫片刻，顾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咳咳，沈女士，我女儿该吃早餐了。”
“这位顾先生，还真是冷漠啊。”
连句客套话都不会说的。
沈微心底嘲笑一番，轻轻拍了拍念宝：
“起床啦，小团子。”
念宝揉揉朦胧的睡眼，很自然地伸手搂上沈微的脖子。
“唔，妈妈早~”
沈微嘴角扯起一个弧度，默然接受了这个称谓。
拉开房门，顾清正带了几个助理，端着洗漱用品，拿着热水在门口等。
本就不宽敞的走廊显得更拥挤了。
“顾先生，早啊！”
沈微抱着小奶团出来。
看到女儿趴在沈微肩上，还在迷糊的睡梦中，顾清心底情绪有些复杂，有点嫉妒，有点生气，又有点意料之中。
“念宝，醒醒了，你爸爸来接你吃早饭咯。”
沈微亲亲拍拍念宝的背。
小奶团搂紧了沈微的脖子，头枕在她肩窝上，撒娇道：
“我要妈妈陪我吃早饭！”
听到念宝的话，顾清身形一滞。
念宝怎么会突然提起妈妈？
他向沈微投去疑问的目光，沈微浅浅一笑。
“顾先生，我来照顾小家伙洗漱吧，一会儿餐厅见。”
顾清本想问问她对女儿说了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转头吩咐助理弄好洗漱的东西，就离开了。
早饭是节目组安排的，在沙漠里摆了一排长桌。
顾清怕女儿被晒到，安排自己带来助理，在吃饭的地方搭起了遮阳棚。
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当地的特色美食。
羊肉泡馍、臊子面、扎花花、烤饼、水煎包、油茶……
沈微给念宝洗漱好，带着她出来。
念宝一眼看到桌上的美食，口水都流下来了。
“哇！好多吃的！”
念宝飞奔向餐桌。
她衣服上挂着的中国结，散发出阵红光。
走在念宝身后的沈微暗自皱眉：
“竟然把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