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带去治伤。
“小豆子在重症室。”
梁春娇走到豆子爸妈面前,冷声道:“医生说孩子住院期间被你们带出去,体弱发烧,差点烧成肺炎。”
豆子妈抬头,看着她恼火说:“你冲我发火?你有什么资格?!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儿子能住院么,都是你们的错!我不管,这住院费,你们必须出。”
“还得赔偿我们损失费,还有...还有误工钱。”豆子爸瞪她。
梁春娇听他们眼里只有钱,气恼又无语。
“孩子在重症室躺着,你们却只关心钱,小豆子是你们亲生的么!”
“你她娘的瞎说什么呢,孩子当然是我们亲生的。”豆子爸站起来,指着她吼:“别转移话题啊,赔钱。”
公安挡在梁春娇身前,将人推回座位。
“吼什么?啊?不会好好说话么!再这样,我就把你们抓回去了。”
豆子爸瞬间萎下来。
公安转头安抚梁春娇:“梁老师,你别怕,他们要是再敢动粗,我一定抓回去。”
园长也开腔:“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自然承担,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趁机敲诈勒索我们的老师,哼,我们幼儿园也不会客气。”
几个老师也纷纷挡在梁春娇身前。
梁春娇看着他们,心中温暖。
“我们不要别的,只要你们把该赔的钱赔了,该缴的费缴费了。”豆子爸开腔。
孩子在校期间遭遇意外,幼儿园赔偿家长无可厚非,园长爽快答应,“你们想要多少赔偿金?”
豆子爸伸出五根指头。
“五百块我们可以答应。”
豆子爸嗤笑:“五百块?你们当打发要饭的呢?老子要五千!”
七零年代万元大户都少见,这人张口就要五千,摆明了就是想讹钱。
不止园长,梁春娇她们也差点气炸。
“你们要是不拿,我就告上法院,让你们这间恶毒幼儿园在全国出名!”豆子爸看向梁春娇和贺雯婷,嚣张拍桌,“还有你们两个,是害我儿子的凶手,你们得另外赔偿。”
贺雯婷一听要赔钱,立马急了,“你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又不是我害的你儿子,凭什么让我赔钱。”
“你这意思,全是我害的了?贺老师,你这推卸责任的能力,还真是强啊。”梁春娇直言不讳。
贺雯婷被噎的没话说,又见众人面带鄙夷望着自己,忙改口:“我、我一时情急,说错话了,小梁老师你别介意。”
梁春娇回她声冷笑。
“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要么赔钱,要么咱们法庭见!”
豆子爸说完,领着豆子妈离开。
“这些人是流氓吧!”
“要是他们真把咱们告上法庭怎么办?是不是咱幼儿园,就得关门了啊。”
“要是搞砸,我以后工作都不好找了...”
老师们议论纷纷。
梁春娇鼓舞:“走法律流程少说也要三四个月,普通人根本消耗不起,他们不傻,就是在吓唬咱们呢,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们班的责任,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协助园长,妥善处理,绝不会再给大家造成麻烦。”
众人闻言,安心不少,又看向贺雯婷,个个面色不爽。
“小梁老师,你别有负担,我们都是明眼人,知道这事儿不是你的责任。你放心,要是幼儿园有人乱说,我们第一个不放过。”
“小豆子能活下来,都是你的功劳,他们父母和某些人一样不知道感激,还怪你,真是眼瞎!”
贺雯婷见大家都在针对自己,面色难堪,忙道:“大家别担心,我也会想办法的。”
梁春娇觉得她好笑,“你当然应该想办法。”
贺雯婷缩进墙角,不再说话。
园长不敢让梁春娇给人低声下气道歉,便将重任交到贺雯婷身上。
贺雯婷自知理亏,又怕豆子父母闹起来,传出去坏她优秀教师的名声,只能忍痛掏出积蓄,私下给了豆子爸一千块钱息事宁人。
哪知豆子爸嫌少,当天就带了一群流氓顽主堵她下班必经路。
原本想勒索要钱,谁知其中有人居然认识贺雯婷。
“雯婷姐,怎么是你?”王瓶子惊讶。
贺雯婷看到他,面露喜色。
王瓶子和她好友冯桂芝最近在处对象,一听说豆子爸让她赔钱,当即恼了。
“你个混账,居然敢讹我姐的钱?!”
“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瓶子哥,饶命啊!”
贺雯婷拦住王瓶子打人的拳头,愤恨说:“这不怪他,我们都是被梁春娇连累的。”
王瓶子听见梁春娇的名字,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走哪儿害哪儿,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连妯娌都害,雯婷姐你放心,我这几天就找人收拾她!”
贺雯婷扬起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
第二天,梁春娇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又蒸了一锅云朵小馒头,准备带给小豆子。
黎萌见她给别的小朋友做吃食,委屈起来。
梁春娇摸摸她脑袋,解释说:“小豆子生了很严重的病,可是他的父母一点也不在乎,妈妈怕他伤心,所以才想着做些好吃的安慰他。”
黎萌听得难过,握了握小拳头,转头跑进屋里,抱出自己剩下的半桶椰子味饼干。
“妈妈,这个,你给小豆子吃,让他不要难过了。”
梁春娇看着女儿乖巧的脸,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亲吻她额头,“我家壮妞儿真善良,妈妈一定还给你一桶新饼干。”
黎萌抱着她,露出甜甜的笑。
...
中午,梁春娇带着慰问品去医院看望小豆子,却发现孩子直接从加护病房转到了多人间。
多人病房里,家属的喧闹声此起彼伏,让人觉得烦躁不安。
与其相比,小豆子一个人,显得更加孤苦可怜。
“小豆子,梁老师来看你了。”梁春娇中走过去,将饼干桶和饭盒放到桌上,跟着打开,露出里面绵软的小馒头。
小豆子瞧见,眼中满是惊喜,一把抓起,囫囵吞下。
梁春娇看他吃得急,忍不住问:“小豆子,你早上吃饭了么?”
小豆子摇摇头。
梁春娇诧异。
“那你爸爸妈妈呢?没人给你送饭么?”
“有饭的...爸爸妈妈说,下班给小豆子,买肉包吃。”
小豆子眼中闪烁着期待。
梁春娇眉心拧起,坐下摸摸他脑袋,轻声问:“那早上和中午呢?他们有没有给你留吃的?”
小豆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指着桌上的水杯憨笑。
“妈妈说发烧要多喝水,小豆子喝水,就不饿啦~”
梁春娇愣了愣,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错愕与怒火交加。
究竟是多狠心的父母,才会放任一个四岁的孩子独留病房,不管不顾?
“咱、咱们不吃馒头了,老师给你打肉吃。”
梁春娇强忍眼中酸涩,推门出去,哪知走着走着,竟哭了起来。
走廊里不少人看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
梁春娇低头抹泪,却发现泪水如泄洪,越擦越多。
这时,一条手帕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