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娇看着冯桂芝,心中感叹不愧是贺雯婷的朋友,又坏事儿又多。
“冯老师说他们冒充,请问你有证据么?”
冯桂芝仰头,不屑说:“咱们这儿的友谊商店我常去,从来没见过这两人,而且他们胸牌是红色的,和商店里的根本不一样。”
同事们都知道冯桂芝家里有些小钱,因此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加之大家都想在印刷厂幼儿园找回面子,于是纷纷开腔。
“冯老师说得有道理,唐城怎么可能有一千块的裙子,即便有,咱们这种普通工人也买不起。有些人啊,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
“要不怎么说乡下来的都贪财呢,哦不对,还无知。”
冯桂芝见众人如此拥护自己,义正言辞说:“几件裙子一千块确实太假,我觉得这两个人就是梁春娇请来的托儿,咱们不如直接打电话给友谊商店,向他们核实。”
这个主意赢得了全场认同。
有人手快,抓起电话拨出去,没一会儿,对面就打了回来。
“友谊商店的服务台说,他们员工胸牌都是白色的,从来没有过红色。”
梁春娇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要解释,却被她拦住。
众人见状,愈发觉得,是梁春娇在撒谎,因而个个面露难堪与心虚。
冯桂芝看她们表现得心虚,简直不要太高兴,抬眼扫向梁春娇,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坐了下来,正端着茶杯喝水。
不仅如此,她甚至并未从梁春娇脸上,看到预料中的窘迫与尴尬,这让冯桂芝异常气愤,额头上青筋凸起。
“梁春娇你还要不要脸了?!撒了这么大的谎骗我们,怎么还敢坐这儿喝水啊?!”
即便事情不明,但园长也见不得自己学校的老师被骂,忍不住怒道:
“这儿是印刷厂幼儿园,我们学校的老师想什么时候喝水,就什么时候喝。而且你们园长都没开腔,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好大的官威啊!”
这话把铁路局幼儿园园长搞得面上无光,转头瞪了冯桂芝好几眼。
冯桂芝委屈又窝火。
“我们学校的老师犯错在先,你们学校的梁老师弄虚作假在后。这样吧,她被弄坏的衣服,我让冯老师按市价退还。至公开道歉什么的,我看也没必要了,毕竟大家都不光彩。”铁路局幼儿园园长说。
梁春娇现在是唐城教育局特聘的,艺术与教育培训顾问,如果有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不仅对她,对他们整个幼儿园都是不利的。因此园长不得不赞同对方的说法。
哪知冯桂芝却得理不饶人。
“我不同意,她差点就敲诈了我一千块,我要求她同时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以及名誉损失费。”
梁春娇看她贪婪模样,挑眉说:“可以。不过你得先赔偿我的衣服损失费。”
冯桂芝不在乎花一点小钱赔偿,加上她还能从梁春娇身上捞到一笔不菲的损失费,这笔买卖怎么看,她都不吃亏,于是豪爽答应,又怕梁春娇反悔,抓起桌上的纸笔,要求立字据。
“你...确定?这一旦立了字据,可就是呈堂证供了,谁也反悔不了哦。”梁春娇眨眨眼。
冯桂芝差点要笑出声,觉得梁春娇说这话是想吓退自己。
可惜,她不是个傻瓜。
“我当然知道,签吧。”
梁春娇拿起笔。
一旁的李老师拉住她,满脸担心。
梁春娇朝她露出安抚般的笑,跟着低头迅速签好字。
字据一式两份。
冯桂芝看着它,好似已经看见了大笔大笔的银子朝自己招手,激动到差点笑出声。她将字据贴身收好,跟着掏出两百块,丢到梁春娇面前。
“你那些衣服我看过了,按照市价,也就值这么多。”
梁春娇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得瞪圆了眼,尤其是经理,气得浑身不住颤抖。
要知道,他们卖的可都是进口好料,两百块连颗扣子都买不了!
“你这两百块,怕是不够吧。”梁春娇敲敲桌子。
冯桂芝哼笑一声,又摸出五十块丢过去。
“这回可以了不?”
梁春娇看着桌子上的二百五,目光泛冷。
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叫经理再也忍不住,大声怒斥:“这位女士,你不要太过分!”
冯桂芝见假冒人员都敢和自己呛声,脸色难看。
“你个骗子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经理恼火:“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也不必冲我发火,既然不相信我们是友谊商店的,那咱们就请公安来验明正身。”
哎呦,这岂不是自个儿往枪口上撞!
冯桂芝当即应下。
没一会儿,门外陆陆续续来了十几号人,其中五六个公安,带头的竟还是派出所局长,至于剩下的,则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踏进办公室,把屋里人全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