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娇这才想起来，黎母昨晚答应了今天要陪小豆子参观艺术角。
人一直没出现，多半是黎耀轩找了借口拖着。
不过也幸好黎母没进来，否则，看到她演得那出惨剧，估计得把心脏病吓出来。
“妈，您来的正好，这会儿艺术角没什么人，方便参观。”梁春娇走过去。
“要不是这个臭小子在家磨蹭，妈早就来了。一个大老爷们，还捣鼓什么衣服搭配，也不嫌丢人。”黎母瞪了黎耀轩一眼，和梁春娇告状：“娇娇啊，你回去可得好好说到说到他。”
黎耀轩：“...”
“妈放心，我今晚一定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明白，该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梁春娇应下。
黎耀轩看她憋笑的脸，眉头挑起，低声说：“那我就等着...梁老师今晚的教学。”
男人目光灼灼，把梁春娇看得脸上烫了烫，甩开他的手，暗骂了句色狼。
梁春娇把二人带进走廊，交给同班的李老师照顾。
“妈，园长交代我外出办事，我同事先陪您。”
黎母点头。
黎耀轩知道她要去派出所，调转轮椅想跟上去。
“你都这样了，就别去给娇娇添乱了行不行。”
黎母拦住他。
“...”
黎耀轩嘴角抽了抽，说：“妈，我只是腿上有伤，不是完全不能走。何况春娇还怀着孕，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儿子都这样说了，黎母也不好再反对，只能甩手作罢。
黎耀轩赶上梁春娇，两人并肩踏入派出所。
和公安做完笔录，梁春娇忍不住问了句贺雯婷下场。
“诈骗涉高金额，加上害人未遂，至少十年起步。至于最后的结果，还需要人民法院做出判定。”公安解释。
梁春娇点头。
黎耀捏捏她的手，断然道：“别怕，即便她以后出来了，黎家也绝不会给她任何伤害人的机会。”
“有你在，我不害怕。”梁春娇露出笑容。
夫妻二人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撞击声。回头看去，见贺雯婷正疯狂拍打着玻璃窗。
“——她根本没有死！！”
贺雯婷转头，朝公安尖叫：“她没死，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无辜的！”
“无辜？你下药是不是事实？”公安厉声拍桌，“与他人共谋诈骗，还撺掇王瓶子一行实施入室抢劫、强奸妇女，光这些罪名，就够你蹲十年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贺雯婷望着桌上的警棍，瑟瑟发抖，“我、我想见我妈一面。”
“你当这儿是你家？”公安不悦：“再说就你做得这些龌龊事，你也好意思告诉你妈？你就不怕她气晕过去？”
“...”
贺雯婷被怼的没话说，只能捂脸痛哭。
...
另一边，梁黎二人回到幼儿园。
正巧这会儿午休，梁春娇便决定带黎母去职工食堂用餐。
“哎，雯婷呢，叫她一起吧。”黎母道。
二人对视一眼。
“她和其他老师有小组聚餐，要谈公事。”梁春娇抢先回答。
黎母欣慰贺雯婷能上进，“那好，咱们去。”
吃完饭，黎母先一步回家，黎耀轩则留下来等梁春娇下班。
“贺雯婷的事，你和爸打算瞒妈多久？”梁春娇问。
黎耀轩深吸口气，思忖道：“看爸的意思。”
汽车上，黎萌好奇发问。
“妈妈，什么事情呀？”
梁春娇摸摸女儿头发，“是妈妈单位上的。”
黎萌挠挠脸。
单位上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奶奶？
带着这个疑问，黎萌一进屋门，就拉着小豆子咬耳朵。
“豆子哥哥，你们幼儿园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呀？”
小豆子看她小心翼翼，也很小声回答：“今天，幼儿园有演习，梁老师，流了好多血~”
黎萌闻言，瞪大双目。
“你、你说什么？！”
二人转头，看见黎母惊恐的脸。
“豆子，你告诉黎奶奶，你梁老师为什么会流血？”黎母面色发白。
小豆子挠挠头，努力组织语言说：“贺老师给梁老师喂药，梁老师吐了好多红色...色的血，大家很害怕...后来，公安叔叔来了，把贺老师抓走了。”
“你、你说什么...”
黎母听得头晕目眩，两眼一翻，直接摔了下去。
“——奶奶！”
两个孩子的尖叫，引来屋里其他几个大人注意。
梁春娇见黎母跌坐在地，忙过去扶人。
“娇娇，你告诉妈，雯婷被公安带走的事，是不是真的？”黎母拽着她问。
梁春娇一顿，招呼小豆子和黎萌先回卧室。
黎母见她如此表现，大概也猜到了这事有几分真，她按着狂跳的心，又看向黎耀轩，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一直拖着不出门，你、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雯婷会被公安带走？！”
“...”
“是我嘱咐，不让他们告诉你的。”黎父开口。
黎母难以置信。
“为什么？雯婷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么狠心，连个消息都不愿意透露给我。”
“她串通王大夫行骗，证据确凿。”黎耀轩冷淡道：“还给春娇下堕胎药。”
黎母听得眼前发黑，脸色变了又变。
自己那么多次告诫贺雯婷，没想到她还是一意孤行，做了错事。
一时之间，深深的愤怒与失望的痛楚，将她包裹。
梁春娇见黎母气得嘴唇发青，忙安抚道：“妈，您别生气，先坐下来喝口水。”
“娇娇，是我们黎家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差点、差点就害得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黎母抱着她痛哭。
梁春娇拍拍她。
这时，家里电话响起。
黎耀轩去接，发现是派出所打来的，说贺雯婷在里面闹自杀，非要见黎母一面不可。
“不去！让她闹，我倒要看看，她今天会不会死在里头！”黎父怒斥。
黎母擦掉眼泪，“你不去，我去。”
“你、”黎父气结。
黎母质问：“雯婷之所以走到这步，难道你和我就没有一丁点责任么？”
“...”
黎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