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大堂。
华雄连斩数将后,董卓立即招来文武百官,以作震慑。
堂下,左右分列站着身穿汉室官服的大臣们,黑压压一片。
司徒王允在前,众大臣在后,井然有序,惴惴不安。
纵而观之,跟那皇宫朝会一般无二。
堂前,董卓臃肿的身躯,侧卧于榻上假寐,美女轻柔腰身,手中还耍弄着两颗白玉圆珠。
只见那手中白玉珠越转越快,司徒王允冷汗直冒,一众大臣暗自戒惧,愈发屏息凝神。
忽然,董卓睁开双眼,犀利的眸光扫视众人。
“诸位大人为何默不作声?”
董卓目光停在司徒王允身上,才慵懒地开口道:“十八路诸侯勤王,你们当高兴才是。”
哗啦啦异响传来。
“微臣惶恐!”
数百官员争先恐后下跪匍匐在地,身体微颤,齐声高呼。
“哈哈哈!”
董卓推开左右女婢,起身狂笑:“原来,你们是害怕了?”
李儒欣慰一笑,暗道:相国此举甚妙,利用华雄斩盟军将领,震慑朝臣。
那些原先还有些心思的人,此刻也只能渐渐打消。
“微臣惶恐!”
众人不敢言,只好在王允的引导下再拜!
“哈哈哈,哈哈!”
董卓笑的更加狂放,豪迈道:“我就喜欢看尔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依附叛贼又如何?
且看他诛杀关东猪狗联盟,吓尔等个魂飞魄散。
朝臣闻言趴的更低,整个脸都要贴在地上。
报!~~
报!~
报!
通报声由远及近,差役脚步飞快,面色潮红大汗淋漓。
堂内群臣微微探首,董卓大喜过望。
“定是华雄将军又斩敌将,前来讨赏,快快道来!”
董卓说完,已经开始想该给华雄什么奖励。
猪狗联盟佣兵三十万,却被华雄接连斩将,拒敌于汜水关外,扬军威功不可没。
金银、美女、良驹、官职都赏过了,还真有些纠结。
这话一出,来报的信差却吃不准了,整个人接连颤抖,吞吞吐吐道。
“禀,禀告相国,是,是华雄将军被生擒,汜水,汜水关被占……”
“放屁!”
董卓勃然大怒,抽出宝剑直刺差役胸膛。
举剑环顾四周,高喝道:“谎报军情,当斩!”
说完,又向同样惊惧不定的李儒使了个眼色,大步流星离开。
堂下众臣陆续起身,相互对视惊疑之色更胜以往,随后才如沐浴甘霖,心神舒爽。
尤其是司徒王允,狂喜之际暗暗通传众人,事后去他府中一聚。
董卓府后院。
李儒打探到确切消息匆匆赶来,平淡道:“华雄出关挑战被擒,有一小将悍死堵住城门,孙坚军……”
李儒虽言语平铺直述,却满心幽怨。
他早已献策,让大军死守汜水,用不了半月即可退敌。
谁料这华雄急功近利,贪功冒进,不听他言,坏了大事。
恨华雄是徒劳,只怪他面前的董相国,终日花天酒地沉迷美色,早已没了当年之威武。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董卓顺了口气强压心中不快,顾不上追究责任,询问道:“今失汜水,猪狗联盟不日可抵达虎牢关,文优可有退敌之策?”
“那小将只一招便将华雄挑落马下,非温候吕布出手不可抵挡。”
董卓身躯一震,现在是没把李儒的话听清楚:“华雄乃我军中猛将,怎可能被一招击败!”
李儒不语,心中冷笑。
董相国,已经不是那个身经百战的董卓了!
“嘿!既如此,唯有让我儿奉先出马。”董卓无法想象那一招败华雄之人有多强,只能派出最强战力出手制敌。
“温侯吕布勇冠三军,坐镇虎牢即可拒敌于外!”
李儒连忙应和,又提出不同建议:“可温候自恃天下无敌,我怕他去了虎牢,会任性妄为,步了华雄将军的后尘!”
“那你说,该当如何?”
“温候目中无人,只听从相国调遣,若要镇住他,只有相国亲去!”
“什么?”
董卓按了按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佯装怒道:“我儿天下无敌,一人足以击溃猪狗联盟!”
李儒不禁喟叹,却也是早有所料。
闻言立即再献一计:“关东诸侯以袁绍为盟主,他叔父袁槐在洛阳府中,不如取其首级,悬于虎牢关上。”
有天下无敌的吕布坐镇威慑猪狗联盟,再以太傅袁槐的人头撼其军心。
两两叠加,效果出众。
“好!”
董卓明白过来,凶狠连接下令:“即刻派兵围住太傅府,诛杀满门,取太傅袁槐人头送往虎牢关。”
“传令我儿奉先,领兵十五万,星夜启程赶赴虎牢关镇守!”
……
……
司徒王允府。
大厅内宴席正张。
汉末老臣无不脸上挂着喜色,推杯换盏。
十八路诸侯破汜水关,直逼虎牢,洛阳解放在即。
王允坐首席,举杯而慨:“华雄连斩关东将领,我刚才得到消息,是一名唤苏晨的小将,悍死堵住城墙,被万箭穿心而不退一步!有如此之雄心壮志,虎牢可破,洛阳可期!”
古来通信匮乏,再者那负责断后的五千死士被悉数歼灭。
王允得到苏晨阵亡的消息,也是败退虎牢的兵卒猜测。
在他们看来,无人能在那种情况下生还!
“苍天有眼,派如此神将助阵,当敬之……”
一官员带头,洒酒水于地,余者效仿。
“苏晨?”
场间安静,另有官员在远处喃喃自语,似听过这个名讳。
“蔡大人,何故直呼英雄名讳?”
“哦,司徒大人!”
王允起身来至堂间,拜道:“小女进洛阳的护卫,似乎就叫这个名字……”
全场哄笑,嘲讽一代名儒蔡邕,也要蹭当世英杰的热度,纷纷表示不耻。
蔡邕退回座位,也觉得不太可能,便不再多想。
此时,府内管家来报在王允耳边细语。
王允眼睛瞪的老大,手中酒樽落地。
“快,快快散场,对今日之事闭口不谈!”
众臣不知何故,退出司徒府,才听到漫天的喊杀声,哀嚎声!
太傅袁槐府中,已经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