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尘与火媚离开后没几天,贾仁就收到了万晨传给他的消息——万晨不仅没抓到燕尘与火媚,反而被火媚揍了。
接着,他又收到消息——万晨的表哥万青也被揍了,而且揍万青的人是燕尘。
贾仁表示震惊。
曹鸣告诉他,万青是霸王宗宗主之子,以修炼体术闻名,一身的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在同辈中几乎处于不败之地。
这样一个少年天才,竟然败在了燕尘手里,足见燕尘的实力之恐怖,也让贾仁对燕尘多了一丝惧意。
又过了几日,贾仁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霸王宗的宗主以及门内长老和精英弟子集体上门,把紫皇宗打了个措手不及,紫皇宗的宗主落荒而逃,不见踪影,其门下弟子全军覆没,所剩无几。
曹鸣得知此消息时,只是稍显诧异。
八大宗门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彼此间经常发生矛盾。紫皇宗与霸王宗的关系并不好,矛盾积累久了,总有爆发的一天。他诧异的地方在于,紫皇宗的高手比星河宗还多,实力上跟霸王宗差不了多少,为什么覆灭得如此之快?
曹鸣想不通,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很快,万晨传来消息,紫皇宗的宗主重新杀了回来,将霸王宗给灭了。紫皇宗成为了苍州境内唯一的修道大宗,再没有宗门与之竞争。
曹鸣更加疑惑,事情的进展出乎意料,紫皇宗仅靠宗主一人,怎能灭了霸王宗全体弟子和长老?如果紫皇宗宗主真有这么厉害,又怎会被霸王宗打得落荒而逃呢?
疑点太多。
可惜万晨无法提供细节,因为这些事情他也是听人说的,没有亲眼所见。
贾仁道:“师傅,燕尘剿灭鬼域妖人的任务期限快到了,等燕尘回来,可以询问他,他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希望这小子死在苍州,永远不要回来。”曹鸣视燕尘为眼中钉,巴不得燕尘死。
只是他作为星河宗的执法会会长,不能明面上对燕尘下死手,只能间接给他使绊子。这次派燕尘去风啸城剿灭鬼域之人的任务,本来只有他和贾仁知道。
后来官青竹亲自上门,问他是否知道燕尘的去处。
曹鸣不好撒谎,只得义正言辞地说,他是看重燕尘的天赋,觉得他是星河宗最厉害的弟子,认为他有剿灭鬼域之人的实力,这才放心派他前去,代表星河宗执行正义,除掉鬼域妖人。
曹鸣的这番话虽然让官青竹觉得恶心,但官青竹也不能拿曹鸣怎么样,只能指着曹鸣大骂:“曹鸣,燕尘是我的弟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拿你是问!”
留下狠话后,官青竹气冲冲地离开了。
曹鸣也很生气,愤怒道:“臭妮子,若不是你父亲是宗主,我早就对你动手了!”
“再忍你些时日,待到了弟子切磋的那一日,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曹鸣气得双拳紧握,脸色铁青,只能一个人在大殿内生闷气。
官青竹本想亲自去风啸城一趟,但是如果她出手,就意味着违反人鬼协定,到时候若是掀起人鬼两族的大战,她就会成为引发大战的罪魁祸首。
她不能这么做。
史克郎与夏紫灵自告奋勇,他们两个愿意前去。
官青竹果断拒绝。她认为,他们两个的智商加起来也没燕尘高,让他们去,她不仅要担心燕尘,还得担心他们。问题没解决,反而增加了新的问题。
她很发愁。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去思过崖找到了柳青寿,想听听柳青寿的看法。
柳青寿的看法很简单:“不必担心,顺其自然。”
理由如下:“你不能护他们一辈子,他们总要学会自行处理麻烦,解决问题。这一次就是对燕尘的考验。如果他连这点考验都完不成,那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
“柳长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能解决问题?”
“不能。”
“那担心有个屁用?”柳青寿笑着说道,他在思过崖,无人打扰,乐得清净自在。至于他收的三个弟子,他一点都不担心。
官青竹懂了,关心则乱,是她太担心,以至于乱了阵脚。
从思过崖离开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不再担心燕尘,而是一如既往地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史克郎与夏紫灵很担心燕尘,燕尘不在,他们的日子枯燥了不少,都没人陪他们玩了。
官青竹让他们一切照常,静静等待燕尘回归。
史克郎说道:“青竹姐,你怎么知道小土会安全归来?”
“我相信他。”官青竹的解释很简单。
史克郎似懂非懂,不再过问。
夏紫灵心中担忧,却又无处排解,每日闷闷不乐,把史克郎急坏了,想着法儿逗她开心,但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直到某一日。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万花峰上,见到熟悉的帅气脸庞,夏紫灵赶紧冲了上去,给了燕尘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土,你终于回来了!”夏紫灵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小土,你这家伙出远门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表妹担心了好久。”史克郎笑骂道。
“好久不见,你们近来可好?”燕尘问道。
“我们是老样子,你呢?”史克郎更关心燕尘的境遇。
燕尘道:“找个地方,准备好酒菜,我与你们慢慢说。”
“好。”史克郎很开心,拉着燕尘一起进了屋,又拿出好酒,夏紫灵准备了下酒菜,三人边吃边聊。
燕尘把自己在风啸城的见闻与史克郎兄妹二人分享,他们听的出神,眼中透着向往与憧憬。听到惊险处,不自觉地为燕尘担忧,听到危难成功化解,则为燕尘感到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小土,下次还有这样的任务,你一定要带上我们,我们俩在万花峰都快发霉了,早就想出去走走,青竹姐不让。”史克郎很向往燕尘的经历。
“小土,我们这次提前说好了,你可不许再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了。”夏紫灵拉着燕尘,要跟他拉钩。
燕尘苦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都是曹鸣那老东西故意陷害我。”
“对了,我还要去执法会交任务,不然那老东西又要借题发挥了。”燕尘想起这事,打算先去一趟养心殿,会一会曹鸣。
“小土,我们和你一起去,免得那老东西欺负你。”
燕尘苦笑:“我又不是去打架,你们在这等我就行,曹鸣不敢对我怎么样。”
说完,燕尘径直赶往天雷峰,天雷峰的建筑死气沉沉,以黑色为主基调,房子宽敞高大却没有灵气,很像是阴曹地府。
养心殿内,曹鸣早就在等着燕尘了。
燕尘一回宗,就有弟子禀告,他便早早做了准备,等着燕尘上门。
燕尘见到曹鸣,曹鸣面色威严地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不说话,也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燕尘并不怕他。
“弟子燕尘见过曹会长。”燕尘躬身行礼。
曹鸣喝道:“燕尘,我曾限期半月,让你前往风啸城剿灭鬼域妖人,你完成的如何?”
燕尘道:“据我所知,鬼域妖人一共三人,领头人白恨,人称食人太岁,实力为王者境巅峰。”
“其两名手下分别为一男一女,男的名为何修,实力为王者境后期。女子名为茹儿,擅长装扮成小女孩与何修互相配合演戏,吸引修者同情。真实目的是想趁修者不备,将修者吸成人干,使的招式属于采阳补阴的邪术。”
曹明听完后,脸色不改地问道:“即已查明,你为何不向宗门汇报?”
“曹会长,我以为,凭我一己之力,便可杀死三人。”
“荒唐!”曹鸣怒喝一声,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下来,徐徐开口:“燕尘,你可知罪?”
“曹会长,这罪名从何说起?”燕尘懵了,他怎么莫名其妙又有罪了?
曹鸣道:“以你的实力,绝无战胜鬼域妖人的实力,却知情不报,分明是想给鬼域妖人打掩护!”
“曹会长,这只是你的猜想,说话得讲究证据。”
“燕尘,你所说的也不过是一家之言,可有证人能证实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曹鸣反问道。
燕尘笑了:“敢问曹会长,我此次的任务是什么?”
“剿灭鬼域妖人,镇魔除妖,匡扶正义。”
“我此次前往风啸城,本就是为了消灭鬼域妖人,我有什么理由给鬼域妖人打掩护?曹会长这么大人了,思想还像个不懂事的孩童,不应该吧!”燕尘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曹鸣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曹会长作为执法会的会长,想要给我乱扣罪名,也得讲究实证,以这种信口胡言来污蔑我,未免有点低级了。”燕尘的话语更加犀利,曹鸣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燕尘,注意你的言辞!”曹鸣很生气,但燕尘说的有理,他只能忍了。
“曹会长,我实话跟你说了,何修与茹儿都死于我手,白恨实力远超于我,我是在紫皇宗宗主的帮助下,斩杀了白恨。风啸城的三名鬼域妖人,都死于我手。”这并非实话,经过了燕尘的润色,不过曹鸣也听不出来。
“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嘉奖,而不是让我注意自己的言辞。”燕尘这一番话下来,曹鸣愣了片刻,这是他不知道的事。
他想不到,燕尘依靠自身力量可以杀掉三名鬼域妖人,星河宗的弟子中,能做到此事的人恐怕也就燕尘一人。
曹鸣有些心虚了,他干咳了两声,态度终于缓和了些。
“燕尘,你很厉害。”曹鸣竟然开口夸燕尘,让燕尘心头一跳,这老东西不会又有任务吧?
“你出色地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弟子之一。七日后,灵州会举行一场浩大的丹武大比,旨在遴选出东荒最优秀的丹师和修者。”
“星河宗只有一个名额,我决定将这个名额交给你,希望你继续代表星河宗,前往灵州,参加丹武大比,取得好成绩,为宗门争光。”
燕尘出乎意料,曹鸣这么好心,有点不对劲。
“我若是真的取得了名次,曹会长有什么表示吗?”
“燕尘,你是为你自己争光,也是为宗门争光,与我没有太大关系。”曹鸣肯定不会有表示,他只想把燕尘推出去,让他去体验一下世界的参差。
燕尘假装犹豫,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
“兹事体大,容我考虑几日,再做决定。”燕尘没有直接给出回答。
“你可得抓紧了,灵州距离星河宗数千万里,本宗的传送阵只能送你去天霜城。到达天霜城后再出发,至少六日才能抵达灵州。你的时间不多,尽快做决定。”
“嗯。”燕尘难得地应允了曹鸣的要求。
“你回去好好考虑,在明日午时前给我答复。”曹鸣让燕尘退下了,燕尘离开大殿后,贾仁的身影从殿后出现。
他不解地问道:“师傅,为什么派燕尘去参加丹武大比?”
“丹武大比的参赛者都是每个宗门,家族或城池中的天才,那是天才的聚集地。像他这种资质的,肯定掀不起多大的浪花,让他去是为了打击他的自信心,不要以为自己在星河宗取得了一点小成就,就得意洋洋。”
“而且据我得知,每年的丹武大比,都会发生天才之间因为冲突而互相残杀的流血事件,死的人不在少数。以燕尘这点实力,去参赛绝对是凶多吉少。”
“师傅,在你看来,我与燕尘的资质,谁更胜一筹?”贾仁很想知道,在师傅眼中,谁更优秀。
曹鸣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你更胜一筹,燕尘只是你的手下败将,他是你走向强者的垫脚石。”
“可你刚才说他很优秀······”
“我这叫捧杀,你难道看不出来?”
“师傅,如果我去参加丹武大比,你觉得我能取得名次吗?”
“那是当然,虽然为师不会丹术,但你绝对可以在武试中拔得头筹。为师相信你的天赋和实力。”曹鸣对贾仁很放心,这是他亲手培养的弟子,是他的王牌。
这是贾仁想要的答案,他很满意。
虽然这些问题并不能让他提升实力,只是一些言语上的激励,但起码他知道,在师傅心里,他是最优秀的。
“燕尘,三月后的大战,我一定会狠狠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成为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