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苏宴低声呼唤牧箩。
牧箩睁开眼睛，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系统，顿悟！”
【恭喜您，消耗了8200灵石完成了一次顿悟，您顿悟了地阶下品功法《天煞咒》。】
【系统检测到该功法有着极大的瑕疵，顿悟后将会对宿主造成不可逆伤害，是否使用1000灵石进行完善？】
竟然还能完善？
惊喜之余，牧箩无奈叹口气。
果然如此。
她在拿到那卷轴的时候，就感受到上面有着阴煞的寒气。
邪恶，阴毒。
甚至能勾出她心中的阴暗面，令她生出几乎无法遏制的杀意。
她想杀了陆雨楠，尤珩那些家伙。
她受惊不小，赶紧合上卷轴，不想被心魔操控。
但既然已经是一场比试，她总不能就这样输掉，该来的还得来。
好在系统能够完善功法。
“系统，完善！”
一些玄奥的领悟进入了脑海中。
再次打开卷轴。
上面所有玄奥法门，就像是拨开了迷雾一般，所有真相在她面前展露无疑。
一物一天地，一物一太极。
修真者之道的巅峰可达圣灵，超脱轮回，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天煞，乃吸收圣灵源力的法门。
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掠夺能力。
本就是逆天为之，掠夺来的，都是一些斑驳杂乱之物。
这种《天煞咒》必须得极恶之人才能承受得住这种驳杂的暴虐气息。
不过。
经过系统完善，牧箩发现了这《天煞咒》中隐藏的另一条路。
像是在一片沼泽地中，发现了一条幽径。
这条路上布满鲜花，似乎能达到那至高无上的灵圣之境。
但牧箩现在的修为还太低，只能勉强窥探其中一角。
她合上卷轴，眉目间满是温和静谧，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只看了几眼。
四周的摊贩们心态有点崩。
就这么几眼，就能领悟其中奥妙了？
要真这么简单，他们这么多年的修炼，真是喂了狗了？
时间到。
牧箩再次睁开双眼，这双漆黑的瞳孔中竟然掠过了一抹金色。
仅仅只是这一瞬，关注着牧箩的人竟然感觉从她身上看到了佛性。
佛性。
多可笑。
这功夫都是恶人才学的，绝不可能学到什么佛性。
乞丐和老妪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得意笑意。
这说明，牧箩她虽然领悟了，但是领悟偏了。
她输定了！
苏宴忧心忡忡问她：“怎么样？你有把握吗？”
很快，他话锋一转，“如果没有把握也没关系，师兄罩着你，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谁能拦得住？”
牧箩问：“师兄，你是不是不信我？”
苏宴也很诚实，“不太信，就没见过谁看了几眼武技卷轴就能融会贯通的。”
牧箩活动活动肩膀，“不是跟你吹，我是真学会了，师兄，待会儿我用天赋碾压他们，在他们震惊丧失斗志的时候，你让人直接动手，多弄死几个。”
苏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个师妹又自信又幽默的。
牧箩已经将目光遥遥落在了对面的小拐身上。
就在刚才。
《天煞咒》造出了一个恶鬼。
真正了解了《天煞咒》就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佛门功法，而是绝对的入魔功法。
它勾起了一个人所有的黑暗面。
这个小拐，已经成为了一个恶魔。
他能做任何恶事，心中毫无道德感，不会存在同理心。
她得杀了他。
不能让这种祸患留在世上祸害人。
整个小巷中的摊贩都后退，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老妪尖声笑了一声，用那更加高亢尖细的声音说，“记住，你们双方都只能施展《天煞咒》，其他功法和武技禁止使用，主要考验你们双方对于《天煞咒》的领悟程度。”
苏宴冷冷看她一眼，又加了一句。
“绝对不可动用其他功法，我的人都在这里，一旦有半点不对劲，我会直接下令让他们对你们这群人大开杀戒，所以，别耍什么阴招。”
小拐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他只是低垂着眼帘站在原地，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
牧箩在阳光照射的地方，一身乳白色斗篷，在阳光下散发着洁白的光芒。
忽然。
小拐抬起了头。
他的大脑袋有些秃，像是贫瘠荒原中潦草长出来的一撮枯草。
此时，他那凹凸的大眼睛里满是血丝。
紧盯着牧箩时，眸子里流露出贪婪和阴邪的神情。
牧箩眸光凌厉，双手在胸前合十，随即结成繁琐的结印。
一道道符文，宛若流水一般在她身边萦绕。
对面的小拐也是如法炮制。
两人的结印一模一样。
但是造成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小拐浑身上下萦绕着阴暗的嗜血气息。
仇怨，邪恶，悲观，痛苦，恐惧……
这些情绪的阴暗面，就像是毒烟一般，以小拐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黑色的浓郁雾气，将阳光都遮挡了大半，所有人都感到了极致的绝望。
承受能力差的，甚至已经在伤害自己。
等到烟雾在高空凝聚，汇聚成一个骷髅头，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嘶吼声。
乞丐和老妪的表情很奇怪。
他们时而哭泣时而惊恐尖叫时而露出狂笑。
这种喜悦都来自于小拐那令人惊叹的领悟力上。
他真的只研究了一个时辰，就学会了这个功法！
真是天才！
而牧箩……
他们扭头看向牧箩时，脸上狰狞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她在干什么？
牧箩同样结印，不仅比小拐的更复杂，而且看上去动作也更流畅。
随着她手指翻飞，结印一点点成型，她身边萦绕着的佛文越来越多。
这些佛文一串串晦涩难懂的字迹，就像是海里游走的巨型水母。
这些佛文都闪烁着金色佛光，将那些阴暗的气息驱散，保护住了苏宴和他的手下们。
苏宴惊叹着，尝试着用手去触碰这些佛文。
他的内心平静充满着祥和和温暖，似乎所有忧虑的事情全都离他远去。
家国大业，父母仇怨……
这都不算什么。
他的内心是这样的宁静，一切痛苦的，悲剧的，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些佛法符文，在她头顶凝聚成了佛钟。
双方一正一邪。
分庭对峙。
牧箩看向对面小拐的结印，一脸嫌弃，“你那结印，漏洞百出，如果认输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此时的小拐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胆小怯懦。
而是贪婪的盯着她。
他歪着脑袋咧嘴一笑，口水都流了出来。
“嘿嘿，姑娘，是我的。”
牧箩黑了脸。
结印成功，她做出一个狠狠往下按的动作。
轰隆！
佛钟猛地朝着小拐撞了过去。
佛钟悠长绵延的嗡声，瞬间唤回了所有被悲伤和痛苦情绪缠绕的人们。
却见佛钟以摧枯拉朽之势，轻易摧毁了那个巨大的骷颅头。
小拐被佛光照耀，浑身上下像是沾了硫酸一般，滋滋啦啦冒起了烟。
体内灵力被抽干，牧箩往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她看着对面满地打滚的小拐，结印幻化，令佛光大作。
“我都说了，那功法我看一眼就会。”
整个小巷，有着片刻的死寂。
牧箩仿佛听见了有人下巴脱臼的声音。
不是。
怎么可能有人真的能只看一眼地阶功法，就学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