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也到场,虽然他并没有承认池雄天这个父亲,却和老爷子的关系十分不错,也叫他一声爷爷,而且从血缘上的关系来讲,他到场一点也不意外。
“暖暖,给他送一份。”林景生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是简单的饭菜,指了指跪在灵堂前的男人。
她接过:“嗯,谢谢。”
池意南的脾气很倔,她没把握让他吃饭,只是把盘子放在了他旁边,在他旁边站了一会,照片里的老爷子还很年轻,头上戴着军帽,笑容俊朗,即使老了,依旧能在脸上看出年轻时的那份俊朗。
“池意南,老爷子走的并不痛苦,这也是福气。”
池意南没说话,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扯过她的手,让她和他跪在一起,其实她一直没明白自己参加葬礼的身份,但是她此般和他跪在这里,无疑是池家孙媳妇的身份。
林景生双手垂在身侧,望着他们的方向,脚步一转,正好对上池雄天的目光。
“景生,我们出去谈谈吧。”
外面很多前来吊唁的宾客,池雄天和林景生避开人群,走到了外面的林荫小道上,沿着小路一直往前面走,在拐个弯是这里的另一个出口,池雄天双手背在身后停在了一棵已经枯黄的梧桐树下,林景生立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望着树下腰板笔直的男人,他已经不年轻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更多的东西沉淀在眼睛里,他侧目,回想起的这些年的过往,单亲家庭的他并没有缺失太多的关怀,母亲给予他的母爱够他回味一辈子,虽然大多时候他也会像别的单亲家庭的孩子那般想要个父亲,只是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就懂了些东西。
“景生,你和意南是兄弟,这辈子我自认为没亏欠什么人,结果发现亏欠你和你母亲太多的东西,你不认我也是应该的。”池雄天对着天空叹气,他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眼前已经长成男人的孩子,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着相同血液的儿子,他没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羞愧的无言以对。
这个话题池雄天以前跟他聊过,他侧身:“我和我母亲生活的很好,你不必自责,若是当初我母亲不走,你们会走到的一起吗?”
池雄天目光悠远,似是陷入年轻时的回忆,伸手抚上枯了的树干,久久的叹息一声:“或许也走不远吧。”
这是池雄天给他的答案,他并没有去追问为什么,上一辈子有很多事情是他们这一辈无法说的,就像她的母亲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宁愿当单身母亲也要生下的他,却不找他复合。
“景生,意南和暖瑾你也看见了,他们终究还是在意对方。”
“嗯,不用你说我也欺骗不了自己。”他们的眼底终究是的看得见对方,尽管她一直不承认。
“放下吧,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林景生并没在答话,而是沿着小道往回走,明明是同样的风景,他却觉得和来时的不一样,回到灵堂,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他走到前面跪了下来,望着相片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