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匠喝着热乎乎的来牟粥,双眼再也忍不住泛红,脸上一副明晃晃的写着有心事的模样。
洛无医加上今年,已经活了九十多岁了,他也经历了大是大非,早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有些简单易懂的事情,可能对这小孩来说还是巨大的难题。
他慈爱的摸摸古一匠的脑袋:“莫哭了,实在难受就和我说说。!”
古一匠鼻头一紧,眼眶的热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古一匠所在的部落是一个原始大部落,注重血缘传递。
而他阿姆则是阿父外出打猎的时救下的一个外界人类女子。
两人像故事桥段中说的那样跨越种族的两个人,心生好感,慢慢相爱。
可惜好景不长,古一匠的阿父在一次部落抵御外敌中不慎牺牲,只留下怀着孕的阿姆一人。
阿姆怀孕本是好事儿,说到底,这也赖他,他在阿姆肚子里足足呆了十个月才出来,这让阿姆与部落的其她女子孕育后辈的时间完全不同。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他阿姆勾搭汉子才生下了他的传言。
可是古一匠知道,阿姆不是这样的,每次阿姆讲起阿父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星星,阿姆明明很爱阿父,他不知道部落的人为什么那么说………
阿姆的父亲母亲也在森林中遇难了,阿姆也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他和阿姆两人相依为命生活在这个大部落,他们虽然不富裕,但是也能维持温饱,不必很艰辛。
好景不长,五岁那年,阿姆突发急症,短短半月的时间就离他而去,只留下小小的古一匠在偌大的部落里艰难维生。
“小野种,小杂种!”
跟他同龄的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个词语,他们开始辱骂他,捉弄他。无论他走到哪里,这些名字一直跟着他,他甩也甩不掉。
古一匠也想过离开,但是族长说离开这里就不能回来了,他还没有勇气离开这里,离开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从那以后,他学会了忍受……
这一忍就是三年,三年内,古一匠每日被人欺凌,以野果为食,他整个人也长的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荒唐!真是荒唐!”
洛无医听完,简直要被这原始部落里的愚昧无知的人给气死了。
这世间女子本就怀胎十月才能诞下小孩,是他们部落中女子身体结构特殊所以才能七八月就能生下强壮的小孩。
古一匠的阿姆本就是普通人,这部落的人偏要用自己的规定去要求别人。
真是过于愚蠢,洛无医被他们这群人气的不轻
“真的吗?真的是他们的错吗?”古一匠睁着一双大眼睛,期盼的问着洛无医。
洛无医点头:“真的,我是医者,十月怀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太好了!”古一匠黝黑的小脸上噙满泪水,终于有人相信他和阿姆了。
在古一匠心中,洛无医就是对他最好的人。
他不仅给自己很香的食物吃,他还相信自己,古一匠没有后悔救了他。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应该早些救了他。
“呕!”
洛无医站着站着突然感觉体内气血上涌,他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
“爷爷,你没事吧!”古一匠担心的搀扶这他。
两人经过一上午的热聊后,关系也更进一步,古一匠称呼洛无医为爷爷。
洛无医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看着地上的血陷入沉思,这瘴气侵入五脏六腑也没有这么快见效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无医的左手搭在右手上给自己号脉,他的五脏六腑已经乱套了,瘴气也是个狡猾的家伙,它趁着乱套的功夫,已经渗透进去了。
自己身体也挺硬朗的,怎么会突然不行了?洛无医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
就是他刚穿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卡在树枝上,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身体遭受到了内伤。
唉!洛无医叹口气,果然还是老了啊,这点创伤就受不住了。
医者不自医,在洛无医看来,肯定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身体的毛病。
他就喜欢给自己治病。
调整好气息,洛无医仔细给自己把脉,寻找疗效最好的药方。
扒遍脑海中所有知识库,洛无医终于找到了三味药材。
只要找到这三味药材,自己身体的毛病也就迎刃而解了。
找不到的话也没办法。
这都是命啊,只可惜自己一身医术已经没了用武之地。
“爷爷你好厉害!我能跟着你学吗?”古一匠睁着一双大眼睛,他想,如果自己也像爷爷那么厉害,他应该只能离开这个部落的吧。
洛无医将目光移到古一匠身上,是啊,自己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不过,这脸…
他看着古一匠十分想学的表情,最终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算了算了,一张脸而已,实在不行也能换,就把医术教给他吧。
“太好了!谢谢师父。”古一匠听见爷爷松口后,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改口:“谢谢师父。”
“好了好了起来吧!不过有件事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下。”洛无医不想隐瞒他,直接开口说道:“我身体亏损,已经时日不多了,如果能找到三个药材,还能继续活十年左右,如果找不到,我可能半年之后就要死亡,你要做好准备。”
古一匠跪在地上挺起腰背许诺:“师父,我不想让你死,我会尽力帮你找药材的。”
洛无医哈哈一笑:“好,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就认下你这个徒弟了,快些起来吧。”
洛无医当然知道古一匠连野草和药草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找解药,他要的就是古一匠的一个态度。
“是,师父。”古一匠欢快的站起来,他这算不算有家人了。
“识字吗?”洛无医从药箱里拿出一本书问道。
古一匠点头:“认识一些的。”他说的不假,他曾经为了能够吃的好些,便当了族中一个人的跟班。
那人也是跟他一样的年纪,只不过他每天想着如何躲开那群人的攻击,而人家则有更高的向往。
但他并没有怨天尤人,他反而利用去祭祀那里学习的机会去多认识几个大字。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能把书上的字认识全的。
一分钟后,古一匠就被现实无情打脸。
这书上的字比他学会的要简单上许多,但是有些字他就是不认识。
比如,膝盖那里的的骨头,书上写的是髂骨,在古一匠看来这就是骨客骨,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些字。
“哈哈哈不着急,慢慢来,五天内看完就好了。”洛无医一副宽容的说着,末了,他还加上一句贴心的话:“要是有不会可以来问我。”
古一匠看着自己手里比比鸡腿还厚的书忍不住心惊,心惊过后是忍不住的激动。
师父也太看重他了,让他一上来就学那么多东西,他一定好好学习,不负师父期望。
要是洛无医知道古一匠心中所想,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就这还严,他已经很宽松了,他那乖乖小孙女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完全把这本书上的东西搞懂了。
他自己资质平平,也才用了两天时间,在他看来,他给这小徒弟五天时间已经够宽松了。
古一匠把书抱在怀里:“师父,您的病都需要那些药材?”他也想知道,说不定他也能尽一份力。
洛无医摸着胡子不紧不慢道:“万源花,仙狐血,神仙丹。”
?古一匠挠挠脑袋,这三个东西他听都没听说过,他们是真是存在的吗?
“我也不知道,古书上记载是有的。”洛无医乐呵呵的笑着。
他活了那么久了都没见过,他觉得自己能把这三样集齐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只能用尽全力,剩下的全听天意。
这五天时间内,古一匠一直和洛无医待在一起,他们在森林里临时建造了一个临时场所。
“师父,你衣服坏了。”古一匠指着师父开裂的衣衫忍不住提醒。
洛无医乐呵呵的笑道:“哦好嘞!”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翻出一个针线盒来,洛无医麻利的穿针引线,对准进行衣服一顿缝合。
“哇!”古一匠震惊的看着师父的手法,这也太神奇了,师父缝完就跟没烂过一样,完全找不到缝合的痕迹。
洛无医听完古一匠的夸奖,忍不住跟他炫耀:“这有什么,我还会缝荷包。”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递给古一匠:“看,好看不,这种绣法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洛无医跟古一匠炫耀完后,两人继续在森林里行走。
万源花性喜潮湿,而原始部落这里的环境简直是为它量身定做的一样。
洛无医在这里找了五天了,还是没有收获。
“师父,要不我们去外界找找?”古一匠提议道,他之前听阿姆说过,外面也有一个地方和这里很像很像。
洛无医略有迟疑:“你们这么走了他们放心吗?”
古一匠点头:“他们放心。”
与其说放心,倒不如说他们压根不在意。
他对部落已经心灰意冷了。
五天后,洛无医对古一匠进行书本抽查和讲解后,两人踏上了寻找解药的征程。
半年后
“师父,你再坚持一下。”古一匠架着马车,马车里拉着洛无医。
洛无医身体瘦弱无肉,整个人只剩下皮包骨头。
他身体严重亏空,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洛无医的脾胃已经被瘴气吞噬没有办法进食,古一匠只能把来牟粥捣碎喂给他吃才勉强维持生命。
他们已经找到了万源花和仙狐血,现在只差神仙丹一个。
他们在江湖上收到消息说,神仙丹将在原始部落附近的森林中现世。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这次来抢神仙丹的人少了许多,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些人忌惮原始部落的族人们。
古一匠想到他和原始部落也有矛盾,但是不管了,师父的性命最重要。
“你是什么人?”飞奔的马车被两个土著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