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修倒是显得很平静，似乎他也见惯了这样的恶魔，不会觉得有什么。
林希忍住心里的不适，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把人带到那个石膏作坊的？”
“我说去画外景，邀请她上了我的车，我对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画画，希望她能够配合我，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所以我才能够很顺利的把她带走，没想到她一路上都在睡觉，这给我的计划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我就直接把她带到了这个作坊，下车的时候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告诉她，我是要拿些东西，她也没有深究，就跟我进来了，进来之后我立刻将她迷晕，然后把她绑了起来，我很喜欢那个时候她脸上的惊慌表情，真的是太有趣了。”
王杰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沉默了一会儿。
“敢做不敢说吗？继续说啊，说说你的暴行。”林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开始她哀求我要放她走，我觉得很有趣就骗她，到后来骗不住了，她似乎觉得我不可能放她走了，她就骂我，甚至还想杀了我，我当然不能留这样一个女人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在她杀了我之前先杀了她。”
一字一句，简直罄竹难书。
林希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那么乔诺呢？”
王杰似乎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你杀掉的第二个人。”林希说道。
王杰似乎想起来了，笑了笑说道：“她长得真的很像蓝玉，无论从气质还是走路姿势来说，那个时候我发现蓝玉已经腐坏了，她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蓝玉了，所以我打算把她扔掉，可我发现我又离不开她，就在这个时候我走在路上发现了你们说的那个乔诺，我一眼就被她吸引了，我对她跟踪了两天时间，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我把她带上车带到了这里，她的性格和蓝玉其实一点儿都不一样，她虽然长得很像是蓝玉，但是却一点儿上我也找不到蓝玉的影子，才没有几天，我就腻了，杀了她之后我才发现，不会说话的她，似乎更好呢，让我能够想起蓝玉来。”
在旁边记录的伊婷，忽然觉得十分的恶寒，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王杰倒是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她再好也只不过是蓝玉的替身而已，而且我上一次的方法并没有保存成功，所以我就不再尝试用水银来保存她的遗体，而是直接把她丢掉了，在那之后我又陷入了深深的空虚之中，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再发现一个和蓝玉相似的人，那个时候我很懊悔，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些，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以至于现在，越来越思念她。”
说着他低下了头，倒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深情如此，没有了对方就活不下去了。
林希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的故作深情真是让人恶心。”
王杰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难看。
“我真的很爱她。”他低下头默默的说了一句，仿佛在为自己辩白，可这样的深情听着也只叫人恶心。
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不可强求。
强求的不叫爱，叫欲念。
王杰意外的配合，让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林希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王杰忽然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那么爱你，默默的注视着你，以你的所有话语为行为准则，绝不会背叛你，甚至比你的男朋友还要对你好，你会感动吗？”
林希很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样卑微的爱，我需要的是平等信任的爱，这样的爱才健康正常，你这样的只叫占有欲，自己感动了自己，却感动不了女生，反过头来还怪女生不爱你，蓝玉或许有自己的问题，但是更大的问题在你的身上，希望能在你等待死亡的这段日子里，你能够有所反省吧。”
顾之修抬头看向林希，没有作声。
从审讯室里出来，顾之修笑了笑说道：“案子结束了，庆祝一下吧。”
林希耸了耸肩膀，“我想静静，不喜欢太闹。”
“就我和你两个人。”顾之修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会太闹的。”
林希看着下面来来往往，如饥似渴的眼睛，笑了一声说道：“你那些小兄弟能放人吗？”
顾之修闻言，虎着脸说道：“不放也得放。”
林希看着他强硬的样子，倒是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啊，我反正不介意，在哪儿吃？”
“你想在哪里，都可以，随便定。”顾之修道。
“真是财大气粗啊，那我得好好想一想。”林希故作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如去家粤菜馆吧，天气热了，吃点儿清淡的。”
顾之修记下来了，“那你等会我，我先定个位子。”
林希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顾之修处理完善后移交证据的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夏天的白昼格外的长，若是在冬天，这个时候恐怕早已经是暮色漆黑了。
两人来到粤菜馆，随便的点了一些菜，林希才说道：“案子破了，应该能够好好休息休息了吧？”
“是有休息的时间了。”顾之修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平常休息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查母亲的下落，可是到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也只不过是瞎调查而已，总觉得利用这些事情填满自己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林希认真的看了看他，“你是真的很关心你的母亲，不是为求心安理得才这样做的，顾之修，不管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顾之修抬头看着她，“陪我？怎么陪我？”
林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顾之修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其他太多的。
林希耸了耸肩膀，“怎么不想跟我交朋友，只想保持工作关系啊，怕也是来不及了吧，单独庆祝，怕也是朋友才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