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消息说……赵志强要到县里工作了。”郭亮又抛出一个消息。
都说小道消息是空穴来风,但体制里的风声,往往最后都成为了红透文件。
赵志强嘿嘿一笑:“莫不是要给我农转非了?”
他故意混淆视听道。
“你这三级跳,可是坐了火箭升级,佩服。”郭亮故意拱拱手道。
“大哥您可别逗我了。”赵志强在徐德才被绑架后,到今天,就一直情绪不高,见郭亮恭维他,他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刘长有眯缝着眼看着两人互动,便认定了郭亮这个人,原因很简单,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人。
肖主任呆愣楞的看着几人互动,自顾自喝酒,被吓走的魂魄还没回来。
“纪云海该失眠了。”刘长有清风云淡的点了一句。
他跟纪云海算是一个时代的人,他十分了解纪云海的为人,对县里的班子格局也是一清二楚。
“害,谁让我没下基层锻炼过,没有资本呢。”郭亮答了一句风马牛不想及的话。
赵志强笑了:“要不咱两换换?你去杨柳村锻炼,我到县长办公室锻炼。”
刘长有也纵声大笑起来。
他知道赵志强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所以笑的格外开心。
做官有做官的思维模式,有人做了官,什么也做不成,还被上级打压,被下属欺负。
有人啥也不会,就会做官,那是叫个风生水起,鸡犬升天。
原来。
祖师爷赏饭吃,适用于各行各业……
几个人喝的满脸通红,没人开车了。
赵志强便建议一起去刘长有家喝茶下棋。
这是官场中极为重要的一步,搭建人脉。
刘长有心里高兴自然没有拒绝,嘴里还嘟囔一句:“我让你哥给你整了两套校毕,一件校毕大衣,军工皮鞋。你得送我两箱人参酒。”
郭亮只是笑而不语,他知道刘长有的儿子是个大官,比自己高好几个级别,而刘长有让两人以兄弟相称,这就已经说明两人的关系了。
肖主任却是瞠目结舌,刘长有提到的东西,都是花钱买不到的。
两箱破酒算个球。
但赵志强偏反其道而行之:“一箱,就一箱,不能再多了。”
“小气鬼!再别上我家洗澡蹭饭了。”刘长有假装生气的挥手道。
身后的两人皆是一惊。
赵志强这是直接打入到人家了……
黄老邪父子很快就在通江市一间破旅店被抓,原因很简单,在那个年代,没有介绍信不让住。
他们仗着有钱吆五喝六的,老板直接报警,两人就被抓回了庆云县公安局。
“我咨询过律师,民间放贷不犯法。”黄老邪明知道曾国元犯的肯定是死罪,但还是想困兽犹斗,还跟审问他的警员讲起了法律。
“你说的没错,但是拿抢劫银行的钱去放贷,就触犯法律了。”警员拿出了从他家搜剿出来的四万块钱欠条,加上他写给曾国元的两万块借条。
桌上还放着六七千元,这是从他们父子两人身上搜到的现金。
“啥?抢银行?老天爷,俺可没那么大胆子。”黄老邪吓的连忙摆手。
“不,是曾国元,也就是林宏远十五年前抢劫了银行,他把赃款借给你放贷,所以你也要负担刑事责任。”
警员细致的解释完,开始了正常审讯流程。
当初是黄老邪想借着侄子在乡里当办事员的光,做点生意,在跟林宏远,也就是曾国元喝酒的时候,他偶然说出来想法。
结果曾国元就说自己能在奉城搞到正常贷款,拿过来这边放贷,倒倒手就有钱赚。
黄老邪自然乐意,两人一拍即合。
他是万万没想到,曾国元给他的钱是抢劫银行得来的……
黄立冬是把责任都推给了他年迈的老爹,然后就一问三不知,他以为他就能逃避法律制裁。
结果马国祥马所长从乡里赶过来,做了证人,黄立冬也有放贷行为,还有指使王寡妇搞仙人跳,讹诈李铁军钱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两父子直接被送进了看守所,等待审判。
这边黄忠诚听说叔叔和表弟进了局子急坏了,跑去找靠山吴常山,结果吴常山臭骂他一顿,挂断了电话。
但凡牵涉到曾国元案子的,都是要重判的。
这时候风口浪尖,自顾不暇,怎么会帮这种忙。
林涛此时已经到了盘山镇派出所,很快就查到了十五年前的一起儿童走失案。
报案人叫钟云江,失踪的孩子叫钟志刚。
林涛拿出了自己走失时穿的衣服和银项圈,上交给了警员。
派出所给他安排进了招待所,等消息。
京都大院里,电话铃声响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接起电话,听完对方的话后,手里的电话就掉在了地上……
赵志强安排郭亮他们陪老爷子下棋,自己跑楼上泡澡。
毕竟大浴缸泡起来是真舒坦。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黄老邪父子倒了,林涛父子倒了,他正相反,眼前是一片光明前途,就像郭亮说的,坐着火箭升级了。
从最开始的乡镇办事员,到如今能在县城工作,那可是质的飞跃。
有了铁饭碗,就能农转非,然后分福利房。
这三个别人惦记了一辈子上事,他几天就完成了。
他挺想知道上面要把他分到哪个单位的,要是进土特产公司,或者供销社,那是最好,拿着公款满世界逛游,不用自己掏一分钱,公家的事忙完了,再忙自己的生意,两不耽误。
这是他重生回来,没想过的一条超级捷径。
要是再发点奖金,那就真是甜到心坎上了……
赵志强想着美事,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天都黑了。
索性他就直接果奔到床上,四仰八叉的睡了过去。
一个戎装女孩哼着歌上楼,听到屋子里有呼噜声,推门进去,然后嗷嗷叫着跑下了楼。
刘长有送走了郭亮,正和肖主任拉家常,听到孙女一惊一乍的叫唤不高兴了:“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那个臭光头,怎么又来咱家住了?”刘玫气呼呼的说道。
“那是你强子哥哥,不许乱叫,没事回来干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队伍里,就要遵守队伍里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