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边数着蚂蚁，边无所谓地问道：“有没有好吃的？有，我才告诉你。”
“冰镇西瓜，冰镇杨梅……”
“不好吃。”姜寻垮着脸，“没新意。”
呵，请问这厮哪一点像个乞丐样？
竟然嫌弃冰镇水果没新意？
“行，只要你弄来了大冰块，我保证让你吃到新鲜的吃食，一吃就爱得不能自已。”
姜寻对姜漓漓的话似乎非常信任。
听了这话，立马乐呵呵地一溜烟跑走了。
姜漓漓知道，他这是去准备冰块了。
心情一下子舒爽了起来。
恰巧这时，两个妇人走了进来。
穿着粗布衫，头发用木簪绑在脑后，脚上踩着泥泞的布鞋。
她们低垂着脑袋，一双眸子却是径直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带着脑袋也在转圈圈。
姜漓漓皱眉盯着二人，她没有开口，那二人就继续打量着屋子。
她现在所在的屋子，是她日后拿来坐诊的小套间。
屋子里搁置着特别打造的长桌，太师椅，置药柜。
一个帘子隔着屋后的小床……
与这个时代的小医馆有少许差别，更像后世的诊所。
一刻钟后，俩人还在打量。
姜漓漓面色有些不悦。
她问：“不知二位婶娘可是来应聘？”
听到姜漓漓问话，两位妇人才赶紧收起打量的目光，声音极为洪亮地开口：“师傅在上。”
说着，俩人同时抬起头，身子微微下伏，行了个礼。
“……”姜漓漓。
看着二人略微熟悉的脸，姜漓漓皱眉，她想起二人几个月前，破了对她的誓言，同陈财主讲她会医的事情。
请问，说话不算数的他们，如何还有脸面来见她？
“竟然是熟人呢，漓漓怠慢了。”姜漓漓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两位妇人中，一位个子稍高的，立马舔着笑脸：“师傅曾说过要教我们医术，我们不请自来，还望师傅不要责怪。”
“我若责怪，你们又当如何？”姜漓漓边摇着纸扇，边笑问。
个子稍高的人一愣，似乎没想到姜漓漓会这般问。
个子稍矮的倒是个机灵的，一见此，就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败露了。
立马道歉请罪：“师傅明察，那陈财主当初逼着我们，要我们说出，究竟是如何将难产的产妇救回来，还让孩子平安出世的。
我们答应过师傅，自然打死不说。可后来，陈财主让我们去给一处难产人家接生。
那难产产妇的状况比师傅大姐还要严重，我们哪敢应下这差事？陈财主却不让我们走，非要我们给那难产的产妇接生。
我们没办法，只得说出师傅的大名，并将师傅大夸特夸了一顿，才得以解脱。”
这时，高个子问道：“不知陈财主可有请师傅为那位产妇接生？若没有师傅的医术，只怕那位产妇，凶多吉少。”
姜漓漓心脏猛地一沉。
陈财主自然没有来请她。
所以，那位产妇如何了？
作为妇产科名医，她最见不得身怀有孕的女子，因为难产而去。
“你们二人去打听一下那位产妇如何了，若产妇不在人世，再查一查那产妇与陈财主有没有关系。”姜漓漓艰难开口。
妇人一听，立马笑呵呵地领命前去。
机灵的矮个人赶忙问道：“敢问师傅，是否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留在医馆上工？”
“这不过是第一环任务，你们若想留下来，还需经过一到两轮的考验。”姜漓漓挥了挥手，“先去吧。”
高个子还想说什么，被矮个子一把拽着，走出了诊所。
姜漓漓单手撑在长桌上，连纸扇也懒得摇了。
古代女子没有避yun之说，所以每家每户的孩子都生得多。
可又有多少孕妇，跨不过那道鬼门关？
女人离逝了，男人再续个弦，日子照样过。
几年，十几年后，谁还记得那个为他生儿育妇，离开人世的女子？
她既是名医，又有空间在手，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减少孕妇们的死。亡率？
“六妹妹。”大丫手中端着一碗煮烂的绿豆汤，笑着朝姜漓漓走来。
姜漓漓抬头笑道：“大姐来了，快过来坐。”
“来，喝点绿豆汤，解解暑。”
“多谢大姐。”姜漓漓接过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嗯，汤的味道很清爽，看得出来，大姐是用井里刚摇上来的凉水镇过，吃起来，热气降了许多。
表面的热气虽降，但心底的那股火气，却怎么也降不下去。
“六妹妹，方才那俩稳婆的话，我都听见。”大丫伸手握住姜漓漓的，劝道，“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医术再好，也无法救下所有人。何况那孕妇，或许没出事也说不定。”
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大丫想起当初自己命悬一线之际的悲痛……
只怕那个孕妇比她的悲痛更甚。
“大姐，我知道。”姜漓漓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难产这道关，才是最难解决的。
她要如何，才能将剖腹产手术，教给其他人？
手术室又该如何布置，才能减少感染率？
“大姐，你帮我留意着愿意从事接生工作的好姑娘，我会倾囊相授我的医术。”
大丫点头应了声好。
姜漓漓反握住大丫的手：“大姐，二麻子那事，说来，陈财主的小娘陈招娣也掺和了一脚，大姐有什么打算？”
“事情已过，我和大豆、二豆都平安，这事情就揭过了吧。”大丫淡淡地笑道。
姜漓漓嗯了一声。
姐妹俩又聊了些旁的。
姜漓漓发现，大丫情绪不是特别好，她让大丫赶紧回家睡个午眠。
大丫应声离去。
姜漓漓看着大丫离去的背影，对她很是担心。
她招呼春花过来，让春花去帮着大丫照顾两个孩子。
春花乐呵呵地去了。
秋菊却是忽然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姜漓漓面前。
姜漓漓诧异地问道：“秋菊，你这是何意？”
“小姐，我愿意学习接生，求小姐收下秋菊，秋菊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小姐。”
“你这么小……”
“小姐，秋菊下定了决心，求小姐收下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