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姜漓漓想了想，解释道，“曾人，有人得了头疾，也就是脑膜瘤，压迫到视力，失了明，有名医建议，切开脑袋，将瘤去掉，能活命，视力也会恢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娘子默默地嗯了一声。
“小姜大夫，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小相公也跟着说客套话。
一行三人上了马车，朝杏林县行去。
卫钦站在姜漓漓的身后，淡淡地开口问：“你敢切开人的脑袋，保证人的性命？”
姜漓漓回身，看了卫钦那张银色的面具一眼，笑眯眯道：“其实若是师傅脸上丑得不能见人，我也是可以帮师傅撕掉脸上的皮，再重新重植新的皮，保证师傅以后都不用戴面具。
师傅要不要一试？”
卫钦白了她一眼：“明天，马步扎两个时辰，练招式一个时辰。”
说着，转身回屋。
姜漓漓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卫钦转身，姜漓漓赶紧收起鬼脸，一本正经道：“师傅慢走。”
她的小动作，某人瞧得一清二楚，唇角隐隐勾着笑意。
下一秒，神色认真道：“那张小娘，应该是将你的话听了进去，若是，她真的带上脑疾病人来找你，你可有把握医治？”
姜漓漓咧唇：“不能。”
她若能，早就可以为五丫治疗。
不过，她隐约间感觉，切颅术，离她不远了。
有了张娘子和小相公为她宣传，姜漓漓又特意让曾味给董乡绅和周乡绅，分别送了些小零嘴过去。
意图，自然也是让对方帮她宣传她的医馆。
再加上，张娘子回去后，又去同张照歌说了这事。
张照歌一听，也帮着宣传。
就这样，有了杏林县几位比较有身份的人宣传，农女医馆所接受的孕妇，越来越多。
而姜漓漓也多招了几位稳婆，手把手教他们怎样处理横胎和臀位……
柳巧兰和秋菊一直跟着她学习，已经能独挡一面。
姜漓漓将灵泉水兑换出来，与孤素筠特制的丹药混合后，效果良著。
但凡还有一口气在的孕妇，只要送到农女医馆，皆能安然生下孩子。
这样一来，良性循环。
农女医馆可以接收各种难产孕妇的名声，在杏林县周边传了出去。
姜漓漓的仁心值，蹭蹭地高涨。
治疗肺痨所需的仁心值，她完全不着急，为了方便自己，她给村里人开药时，她直接按月用量开。
如此一来，时间上，她有了少量空余时间。
卫钦抓着她，刻苦练习武术。
姜漓漓本就有天赋，又有空间在手，加以灵泉的辅助，她的武艺，突飞猛进。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农历十月的天已渐渐凉爽。
而陈招娣的临盆期也到来。
大丫一直数着日子过。
眼见陈招娣就这两日可能会临盆。
她打扮了一番，约见了陈鼎财。
陈招娣和杜娟一天不伏罪，她一天没法静下心来，去开展自己的未来。
六妹妹教了她这许久的变美手艺，不能一直闲着。
大丫与陈鼎财见面的地方，是姜漓漓新修的一处室外凉亭。
当初之所以建这个，是为了方便孕妇家属们有地方坐着休息。
凉亭周边，种满了绿色的藤蔓，风一吹，藤蔓跟着起舞，倒别有一番风情。
大丫已经坐了良久，陈鼎财才姗姗而来。
他远远瞧着女人的背影，当初天哥儿受罪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呵……
大丫胆子倒是大，还敢过来找他。
陈鼎财神色淡淡地走上前，语气没什么起伏：“你找我做什么？”
大丫缓慢转过身来。
只一眼，陈鼎财脸色变了。
不过数月不见，大丫越发有成熟妇人的风韵，再配上这张精致的脸蛋，当真是无以挑剔，比那城里的姑娘还要让人垂涎。
他心下顿时有了打算。
“来同你道声恭喜，你又要喜当爹了。”大丫妩媚勾唇，嗓音轻浅。
陈鼎财收回放在大丫身上的目光，淡淡地道了声谢。
他不相信，她是为这个来找他。
果然，大丫开口道：“当初天哥儿的事情，我很抱歉！”
陈鼎财一听，顿时怒了：“天哥儿差点命归黄泉，你一声道歉就完事？”
大丫冷笑：“我抱歉的是，我给天哥儿做蛋羹，给了陈招娣机会毒害天哥儿的机会，毒害天哥儿的人，还在你屋里住着，我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哦，不对。
我六妹妹好歹救了你的天哥儿，我道一声歉完事，不是常理之中？”
陈鼎财嗤笑连连：“一派胡言！”
大丫也不管他是否相信。
她只是要在他心底，种下一根刺。
“我敢跟你打赌，若陈招娣生下儿子，作为与她儿子争家产的天哥儿，绝对是她的绊脚石，定会除之。
若她生下的是女儿，你自然是，接受无能。
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是陪伴你良久的天哥儿重要，还是陈招娣那未出世的孩子重要？”
话落，大丫起身，走过陈鼎财身边，用那妩媚的眉眼，瞅了他一眼。
陈鼎财顿时血液都涌了起来。
双目通红。
见大丫要走，他一伸手，就拽住了大丫的胳膊，贱笑道：“我听着你的这些话，你是恨着陈招娣当初发卖你的事情，你想报仇？”
大丫妩媚的眸子轻轻眨去。
长长的睫毛盖下眼睑：“是。”
“你若保证不伤我的天哥儿，也愿意跟着我回府，好好做你的小娘，我便废了她，如何？”
大丫勾唇一笑，潋滟风华：“好啊。”
陈鼎财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
这娘们，怎地变得如此会勾人？
他当下难耐，动手去刮大丫的衣服。
大丫眼角余光瞅见一袭雪白的医者白袍。
她顿时大声哭泣：“不要，放开我，陈鼎财，你松开我！”
“还欲拒还迎了？我喜欢。”陈鼎财贱笑着，越发将大丫搂得紧。
正当他的猪唇凑近大丫吓得花容失色的小脸蛋时，“砰！”
充满力量的一条腿，踩上了他的脸，将他半边脸踩歪，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
他发出一声疼痛的“哎呦”声。
抬头，见来人是长高了一些的姜漓漓。
气得嘴也歪了。
想开口说话，却猛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大姐。”姜漓漓没管陈鼎财，她手忙脚乱地将一直哭泣的大丫搂进怀中，“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大丫扑进姜漓漓的怀中，哭得泣不成声。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一直哭着，哭得姜漓漓的心都要碎了。
再配上那张失了色的脆弱脸庞，姜漓漓想起大丫被二麻子欺侮的画面……
想起大丫被迫带着两个女儿跳井自杀的画面。
想起大丫恨不得杀了二麻子的画面……
那时的大丫多无助？而她不能保护她……
怒火中烧的姜漓漓，一飞身，狠狠一脚，踩在陈鼎财的老二上……
陈鼎财疼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晕了过去。
大丫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了唇……这回，是真的吓傻了。
她的本意只是让姜漓漓恨陈鼎财，不要出手救陈招娣……
“大姐，回屋吧，二豆正哭着找阿娘。”姜漓漓如同没看到陈鼎财的惨状，扶着大丫回了屋。
二豆一见自己的亲娘，立马瘪着嘴，委屈地抽泣，但哭声止住了。
大丫一把抱起二豆，想起刚才的画面，吓得身体一直颤抖。
姜漓漓安抚好母女二人，这才拿着治伤药出屋。
但等她回到凉亭时，不但没见到陈鼎财，连绿色藤蔓上的血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用说，肯定是卫钦所为。
卫钦应该是带着陈鼎财去找胡婶婶治伤。
她赶紧跑进诊疗室。
还没靠近，被卫钦一把提起衣领，扔到了院子里的凉亭上。
他怒目视着她：“你知不知羞？”
“……啊？”姜漓漓。
她以为，某人是要怪她胡乱杀人，知不知羞？是什么鬼话？
卫钦见她还一脸懵。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修长的食指，戳着她的太阳穴。
口里连珠炮地攻击她：“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还不到十四，也不知道避讳。
以你的功力，揍他哪里不都是半条命？
偏偏揍……”
姜漓漓如同做了错事的小孩，低垂着脑袋，任由某人戳着太阳穴。
是了。
这是封建的古代。
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还有“未婚夫”的情况下，怎么能在外面乱来？
日后若陈鼎财宣扬出去，不但丢了她的名声，连卫钦和阿娘的名声也丢尽了。
“对不起！”她弱弱地道歉。
本还要继续骂的某人，一见她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又莫名心疼起来。
他咬着牙道：“打得好，叫他以后不能再欺侮女人。”
“啊？”姜漓漓猛地抬起头来，怯怯地问，“我真毁了他的子孙根？”
卫钦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她还是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了？
子孙根？
亏她说得出口。
卫钦提溜着她，将她扔进了她的卧室，怒吼道：“回屋好好反省。”
“哦。”姜漓漓乖巧地应了声。
正好，她碰了渣男，得回空间冲个凉……
凌婉苏得知此事，自是气得不行。
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
她有些怪卫钦：“当初，让你杀了陈招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倒好，不作为就罢了，还拿事情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