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将口罩一一分发给众病人。
“口罩能防止病毒的传播，你们千万不能随便取下来，尤其是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时。”
很快，躁乱的现场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柳巧兰与大丫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瞅着下面的场景，柳巧兰忍不住夸赞：“卫公子做事情，滴水不露，这般安排，是真真的妥当。”
大丫闻言，笑了一下，想起初见卫钦之时的场景，蹙眉问道：“柳娘子，那卫公子，当真要迎娶我六妹？”
她本来想问凌婉苏，但凌婉苏不能开口言语，她怕凌婉苏心中多有担忧。
柳巧兰怔了一下，笑得眼不是眼，嘴不是嘴，“这我哪知道啊，大姑娘，我就一下人。”
卫钦是抱着姜漓漓，使了轻功。
不过眨眼间，二人就到了孤素筠家的篱笆外面。
姜漓漓还处于被风，呼呼刮过耳边的震惊状态中没回过神来。
胡佑宁一出来，就见俩人还抱着。
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姜漓漓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赶紧推开卫钦，从他怀中退离。
“多谢师傅帮忙解围。”她声音轻若蚊蝇，脸颊莫名有些发红。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未被男子拥抱过。
刚才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这茬事。
卫钦本想逗逗她。
眼角余光见孤素筠走出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过身，背对着院子。
孤素筠见此，唇角下垂了一下。
她那日说了重话，大概是伤到他了……
“婶婶。”姜漓漓见孤素筠脸色苍白，身体孱弱，咳嗽声不断，顿时顾不得娇羞，拿着药箱，小跑着进了院子。
孤素筠弯了一下唇：“四姑娘的腿伤可是好多了？”
“好了不少。”姜漓漓见对方连站立都困难，心疼不已，“怎地病得这般重？快进屋坐着，我给您瞧瞧。”
姜漓漓来之前就戴了口罩。
孤素筠不愿意与她接触，她便讲了一下口罩的功能。
随后，给胡佑宁拿了十个口罩，嘱咐胡佑宁先戴上。
孤素筠这才微微松气。
姜漓漓打开医药箱，拿出听诊器。
胡佑宁要进来帮忙，被姜漓漓打发走：“私。密检查，你去外面守着，不能让任何男子进院子。”
“……”胡佑宁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肺病，怎么就私。密了？
待胡佑宁出去。
姜漓漓帮孤素筠掀起衣裳。
孤素筠下意识地阻拦。
姜漓漓解释道：“婶婶，听诊器必须要贴着肉才行。”
孤素筠眉头皱得死死的，非常艰难地问：“这……是什么？”
“一种可以大概探出五脏六腑是否病变的工具。”姜漓漓简单解释。
孤素筠是医者，轻易将她说服不了。
姜漓漓花了许多口舌，又跟她讲解医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
孤素筠才没有一直坚持着不掀衣裳。
衣裳掀起，一股冰凉的触感接踵而来，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又要拒绝。
被姜漓漓用眼神制止。
姜漓漓仔细听着挂在耳朵上的听诊器。
先听了胡婶婶的前胸，又听腰侧，后背……
除了肺部里有很大的回响，其它器官没有病变。
还好。
姜漓漓长吁了口气。
她又将听诊器挂在胡婶婶的耳朵上，笑道：“婶婶，你可以听一下自己的心跳声。”
孤素筠瞪着大大的眸子，听着耳朵上传来的“咚咚”声，心脏跳得越发快了。
她不可思议道：“这么个小东西，竟然真的能听到心跳声，简直比把脉还要神奇。”
姜漓漓嗯了一声，没多作解释。
“虽然婶婶的肺部发生了病变，但结核菌并未扩散，这就好治。”
“好治？”孤素筠以为自己幻听了。
世人皆知，生了肺痨，只能等死。
这些天，她已经在琢磨着回到上京，至少要在死前，处理了那些伤害他们母子的人。
可现在，姜漓漓说，好治？
孤素筠整个人是晕的。
“婶婶，病虽然好治，但是吃药不能断，一顿都不能断，否则，肺病只会更加凶险。”
姜漓漓从药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治疗肺症的药，让胡佑宁去拿些水来。
她从站在院子的胡佑宁手中接过水，回到里屋，将水同药一起递给孤素筠。
孤素筠接过药，并没有吃。
而是奇怪地打量着这些小颗粒。
她见过各种药物各类，草药，丹药，但从未见过这种小体积的白色小颗粒药物。
“这药叫什么？”
“利福平。”姜漓漓捡了一个简单的名称说。
“……？”
“婶婶，我所炼的药，统称西药，它是一种抗生素，面对顽固的病菌，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孤素筠来了兴致：“怎么练的？当真能医好肺痨？”
若此药问世，不知能救活世间多少人。
她是医者，忍不住激动。
一向清冷的脸上，此刻也挂起灿烂的笑容。
这是姜漓漓所不熟悉的胡婶婶，但见胡婶婶笑得这般灿烂，她也开心。
“婶婶若想知道，等过了这个坎，我告诉您就是。现在，您先好好吃药。”
孤素筠应了声好，在姜漓漓的指点下，将药和水一同吞下。
这几天，她一直心慌气短胸闷，就跟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吃了这药一个时辰后，就觉得气息都平整了许多。
人的精气神也提了起来。
简直是神奇。
当然，咳血还是存在。
姜漓漓守着胡婶婶吃了两天的药，确定这里人的身体，能接受西药后，才嘱咐胡佑宁每顿按照给胡婶婶喂药。
她与一直别扭地站在院子外面，不进来的卫钦打了声招呼：“师傅，我们要走了，你确定不进来坐一会？”
这人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情绪。
一整天就站在院子外面，难道都不会累的？
卫钦闻言，深深看了孤素筠那边一眼。
孤素筠走出来，笑道：“卫公子慢走。”
卫钦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姜漓漓又朝孤素筠说着：“婶婶，服药一个星期，传染源就不存在，到时候，婶婶可要回医馆帮我？”
孤素筠笑着应允。
回去的路上，姜漓漓见卫钦脸色没那么臭，忍不住问道：“师傅，我不在的这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