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走进屋里摁亮灯，厉家整个客厅里都充斥着许久没忍住的发霉味道。
周堇将钥匙随手放在了鞋架上，也没有换鞋，就那样踩在地板上拖着厉云飞朝楼上走去。
上了楼，周堇估摸着推开一个房门看了一眼，确定是男人的房间后，才拖着厉云飞进去。
卧室里很整洁，东西摆放的都十分规矩，床铺也铺的整整齐齐。
将厉云飞扶到床上后，周堇脱了外套，挽着袖子下了楼。
一二十分钟左右，当周堇端着一碗临时做的醒酒汤走进卧室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厉云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
厉云飞虽然已经二十七八了，但这些年过的着实的自在，人也没心没肺，所以看着倒像是二十四五岁的人。
这段日子，他因为刚接手厉家以及公司所有的事物，人虽成熟许多，但做事各方面终究还是稚嫩。
周堇弯腰帮他把领带扯开，准备给他扯下来的时候，厉云飞突然间猛地睁开了眼。
周堇被他惊了一下，手下微微一顿。
厉云飞双眼眼中血丝密布，他瞪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堇。
意识到他可能在做梦，周堇没有再动，就保持着姿势与他对视。
“你回来了是不是？”
“……”
“你是不是回来了？！”
厉云飞沙哑的声音带着期待的问道。
周堇松开手揉了揉眉心，一把将他的领带抽了出来。
他站直身子，转身准备去端醒酒汤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用力的攥住。
“你这个懦夫！你回来了我也不原谅你！你看看你把妈跟爸折腾成什么样了？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
身后的床上，厉云飞再次哭了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你为什么非得逼着我朝墙上爬呢？”
厉云飞越哭声音越沙哑，但攥着周堇手腕的手一直没松开，仿佛怕好不容易回来的‘厉南霆’再就此消失掉。
压力特别大的时候，他常常会做梦梦到厉南霆又活了过来，自己依旧是那个不用操心，整天胡吃海喝，呼朋唤友的厉云飞。
但梦终究会有醒过来的时候。
每次梦醒过来，枕头都哭湿一片。
而他也只能在梦里这样哭一哭，梦醒后，穿上那套工作服，开着厉南霆的车，他依旧要绷着脸做好那个‘小厉总’的位置。
现如今，罗文澜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他连乔佳人也没办法去面对。
回过头，周堇看了眼蜷缩着身子，拽着他的手哭的难受的厉云飞，想了想还是没抽出手。
……
第二天，厉云飞头痛欲裂的被手机闹钟声吵醒。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但摸了半天，只摸到了自己身上的四角裤。
意识渐渐清醒，这时，身旁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厉云飞皱着眉头回头看过去，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个光裸着上身的男人，正坐在床边拿着手机侍弄。
这时，男人回头朝他看过来，谦和的面容淡淡的笑了笑：“抱歉，手机闹钟忘了关了。”
厉云飞当即愣住，盯着周堇看了半晌才反应迟钝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只穿了条四角裤。
“卧槽！！！”
厉云飞嗖的一下坐起身，随手拽起一旁的被角遮住下身，与他挪开几尺远的距离，怒声道：“你特么谁啊！”
周堇：“……”
周堇扫视了眼他结实的胸膛，收回目光站起身：“我叫周堇，容城先生家的司机。昨天晚上，我去接先生的时候，遇到厉先生喝醉酒倒在路边，容先生吩咐送你回来。你吐了我一身呕吐物，拽着我不让我走，我只好留下住了一晚。”
他抬手指了指厉云飞光裸的身体说道：“身上太难闻，顺手给你脱了。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放心。”
厉云飞瞪着眼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周堇转过身，穿上自己的鞋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去水颐苑找我，我会负责的。”
厉云飞猛地瞪大眼，随手抄起手边的枕头让周堇砸了过去：“去你大爷的负责！”
周堇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枕头，谦和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么说的意思，是让你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这样的态度与解释，非但没让厉云飞觉得没什么，反而越发的膈应。
“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