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特助,宫先生现在在你旁边吗?”
古慈的声音响起,笑盈盈的。
不过。
虽然她现在是笑着的,但张青听到她的笑声却莫名地感觉背脊一凉,他下意识地看了前面的宫鸣泽一眼,犹豫道:“这……陆小姐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特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古慈凉凉道。
“额……”
张青跟在宫鸣泽身边,也处理过不少危机情况,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为难的。
宫总明显是在跟陆小姐闹脾气。
所以这个时候到底应该说是呢还是说不是?
真是纠结。
想了一会儿。
张青还是决定如实回答道:“我现在的确在宫总身边,不过现在有个会议,我们正要赶过去,陆小姐要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可以等会议完毕后我给你打过去,咱们慢慢详谈。”
“你们要开会呀?”
古慈笑着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想说要是宫总在张特助身边的话,能否麻烦替我转达宫先生一句话。”
“转达一句话就行了吗?”
张青意外。
因为刚才通话里,感觉她还挺生气的,整个人都炸毛了。
他还以为,这次古慈给他打电话,是想要算账来着。
还好。
看来陆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张青稍微安心了一些,随后带上职业化的微笑,客套说道:“只是转达的话,当然可以,陆小姐你请说。”
“呵呵……”
古慈微笑了下,像是提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宫先生关怀备至,早早就给我们安排的照顾饮食起居的佣人,你就替我给他说一句,我替祖上十八代谢谢他了。”
“……”
此话一出。
气氛顿时凝固。
张青面部无法克制地抽搐了下。
这话虽说明面上像是在道谢,但听着怎么那么想骂人呢?
直接转达宫总真的没事吗?!
这陆小姐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这么对宫总说话?
不可取。
实在不可取!
“张特助,你怎么还没替我转达?”
因为张青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古慈又出声问了一句。
“……”
被古慈点名,张青满头黑线。
他看看走在前面的宫鸣泽,又抽搐着眼角,对古慈再次确认道:“那个……陆小姐,你确定要我向宫总转达这句话?”
“有什么问题吗?”
古慈声音中带着一抹无辜,反问道:“我想给宫总道声谢而已,这也不行吗?”
“……”
你就装吧!
张青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女人绝对是在报刚才宫总挂她电话的仇。
他忍不住揉着眉心,头疼道:“那个……陆小姐,道谢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那个措辞可能有些问题,你要不要再考虑下怎么表达你的感谢之情?”
“我觉得没问题,你直接说吧。”
古慈态度十分坚定。
“这……”
“张特助你们不是要去开会吗?一句话的事,有什么好磨蹭的?”
“……”
张青一听,心中抓狂。
要不是担心她惹怒宫总,他至于这样战战兢兢吗?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算了。
别人都不在乎。
他干嘛还考虑那么多。
张青也懒得考虑那么多了,他放下手机,直接对前面的宫鸣泽道:“宫总,陆小姐有话让我转达你。”
“……”
宫鸣泽侧目看向他。
张青看到男人那张冰冷毫无表情的脸,还是感觉压力好大,他抽了下嘴角,一板一眼道:“陆小姐说,她替祖上十八代谢谢你了。”
话说完后。
张青都替古慈捏把汗。
敢对宫总这么说话,这女人完蛋了。
让她不听自己的劝告,到时候后悔可别说他没提醒她。
张青以为,这次宫鸣泽肯定会生气。
毕竟人家都拉上祖上十八代问候他了。
可谁料到。
宫鸣泽听完后,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并没有因为古慈的话生气,相反,男人的嘴角还微微上扬起了一抹弧度,悠悠道:“替我转达陆小姐,不客气。”
说完。
宫鸣泽就继续往前走去。
张青看着男人的背影,下巴都快惊得掉地上。
宫总不会真以为陆小小是在给他道谢吧?
不会吧?
不会吧?
张青跟在宫鸣泽身边的时间不算短,知道这个男人虽然不善情感表达,但是对他人的情感波动却相当敏感。
而且。
堂堂一个财阀的掌舵人。
怎么可能连一句反讽的话都听不出来?
张青这下彻底迷惑了。
宫总不会真的喜欢陆小姐吧?
要不然。
实在解释不了他为什么对那个女人这般纵容,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张青站在原地呆了几秒。
随后。
他慢慢抬起手,对古慈一个字一个字说道:“陆小姐,你的话我已经转达宫总了,宫总说不客气……”
“……”
这下。
轮到古慈那边沉默了。
丫的。
客气他大爷,她这是对他客气吗?
宫小明这狗崽子不会连这么明显的反讽都没听出来吧?
“陆小姐,马上到会议厅了,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张青出声道。
古慈闻言回神,皮笑肉不笑道:“打扰你了,张特助,你挂吧。”
“好的。”
张青那边挂了电话。
古慈听着手机的挂断声,慢慢放下手机。
接着。
她将手机一甩,立刻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起来,气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宫小明狗崽子,阴阳怪气这套跟谁学的,越来越不可爱了!气死我了。”
重生以来。
每次被宫鸣泽气到后,古慈都无比怀念过去任她搓圆揉扁的宫小明。
那时候多乖啊。
随便她欺负都不吱声,怎么现在长大却变成了大腹黑?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
另一边。
宫鸣泽跟张青来到会议厅时,古家的商业团队已经全部就绪,而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的人,则是古家现任的掌权者,古封。
“宫总真是贵人事忙。”
古封翘着腿,坐在堂首,视线冷厉地落在宫鸣泽身上。
他周身充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强大气场,沉沉道:“我们都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你才肯移驾过来,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连古家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