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小,小心!!!”
孩子的声音乍起。
但古慈还是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冲进了宫鸣泽的怀里,好死不死,还碰到了受伤的那条手臂,古慈立刻发出了嚎叫声,“噢噢噢噢啊啊啊……”
“陆小小!!”
宫辰翼赶紧跑过去,紧张道:“碰到伤口了吗?”
宫鸣泽也被这突发情况弄懵了,看着抱着手臂疼得小脸发青的古慈,眉头拧在了一起。
这个女人怎么冒冒失失的?
因为古慈实在疼得厉害,宫鸣泽还是出声问了句,“很疼?”
虽然说问候,声音却硬邦邦的。
“废话!”
古慈冷汗都冒出来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说:“你嗑一下试试?”
本来伤口就痛,全靠她用毅力挺着。
结果。
现在被子弹划伤的地方直接大面积撞上男人的手腕上,光是跟手腕碰到倒也不严重,但宫鸣泽手腕上带着手表,这碰在一起,立刻就出现了不可言说的物理变化。
缝合好的伤口崩裂,又没了麻药,痛觉简直超级加倍。
缠绕着纱布的手臂立刻染红了。
“流血了!”
宫辰翼见古慈的纱布红了,惊讶道:“陆小小,你手臂又出血了!”
“伤口破了当然要出血。”
古慈吸了吸鼻子,脸色还是难看。
这地板到底谁拖的?
为什么这儿会有一滩水?
古慈本来看到宫鸣泽过来,礼貌性地想走过去给他打招呼,结果不偏不倚,正好踩到水摊,脚下一滑,人直接栽了下去。
她要是直接摔地上都不会比现在严重。
因为她会避开伤口。
宫鸣泽这小子扶什么扶?
该干事的时候不干,不需要他的时候又凑上来!
古慈很怕疼,她疼的时候就喜欢乱发脾气,最常见的表现就是迁怒别人,逮人就咬。
当初练体术的时候,难免磕到碰到,深受其害的就是古封。
有次古封忍无可忍,说过她疯起来见人就咬。
跟疯狗似的。
当然。
事后就被古慈胖揍一顿。
“……”
宫鸣泽见古慈整张脸都疼得皱成一团,腮帮子又鼓鼓的,很生气的模样,他目光闪动了下,不自觉的又将她跟某个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记得。
那个人每次磕到绊到的时候,也会发脾气。
一发脾气大家就躲着她。
因为她发脾气的时候是不认人的,不消气之前,谁都有可能变成她的出气筒。
不过。
等消完气,又会雨过天晴,变得柔顺起来。
陆小小也会这样吗?
宫鸣泽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毫无征兆的。
他伸手将古慈的手拽过来。
宫辰翼见宫鸣泽这个举动,惊了一跳,以为是古慈的态度惹恼了宫鸣泽,赶紧出声道:“父亲!陆小小不是故意吼你的,她手臂受伤了!”
古慈也捉摸不透宫鸣泽此刻想干嘛。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见宫鸣泽拽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脸顿时沉了下去,带着敌意道:“宫先生,你不会这个时候打击报复我吧?”
刚才她在车上把宫鸣泽气得不轻,这小子要是这个时候记仇报复她。
那她真看不起他!
“……”
宫鸣泽扫了古慈一眼,没有回应她,而是看向宫辰翼,淡声道:“去拿医药箱。”
“欸?”
宫辰翼一懵,傻眼地看向宫鸣泽。
宫鸣泽见孩子傻了,拧眉道:“还不去?”
!!
小家伙回过神来。
他顿时有点明白宫鸣泽想做什么,父亲不会是想给陆小小包扎伤口吧?
“我马上!”
孩子回应后,立刻去找医药箱。
而宫鸣泽则带着古慈走到客厅的沙发前,说:“坐着。”
“……”
古慈睨了宫鸣泽一眼,语气还有点硬邦邦的,道:“你要给我包扎伤口吗?”
宫鸣泽眼帘微阖着,声音轻缓淡然,道:“不是把你碰着了吗?不负责还不被你念叨死?”
“你把我碰着了,本来就该负责!”
古慈理直气壮道。
“……”
宫鸣泽闻言,不禁抬眼扫了古慈一眼。
看着她那理所应当的模样,一直面瘫的他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些微动容的表情,悠悠道:“陆小小,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性子。”
胆大包天。
做事有点张扬。
可是浑身又透着股自信的气息,那股不惧一切的姿态让她变得很耀眼。
以前的陆小小当然不是这样的性子。
现在这壳子里面装的灵魂是古家大小姐古慈。
但这些又不能说。
古慈撇撇嘴,道:“我这样的性子怎么了?妨碍到谁了吗?”
“锋芒毕露,自然会惹人不快。”
宫鸣泽说。
“呵,我做事不愧良心,我走我的康庄大道,他们看不惯大可以赶超我,用他们的锋芒把我盖过去,如果只是在背地里嚼人舌根,那种人我何必在意?”
“……”
宫鸣泽听完古慈的观点,视线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几眼。
不知该怎么说。
总觉得。
陆小小说的这话跟那个人很像。
不过。
那人是的确优秀,年纪轻轻就掌管整个家族,并且还将家族经营得越来越好,手腕跟魄力早已经超越了同辈甚至赶超老一辈。
她的话撑得起她的底气。
至于陆小小。
宫鸣泽眉梢上挑,说:“大话谁都会说,就是不知道你是吹嘘还是真有实力。”
古慈听出了宫鸣泽的质疑,她下巴微扬,笑着道:“宫先生这是暗讽我说大话?反正我还要在宫家待一阵子,到底是吹嘘还是真有实力,你瞧着就是。”
“行,我会观察的。”
宫鸣泽道。
说话的同时,他还将古慈手上的纱布拆了下来。
纱布因为流出来的血,跟伤口黏在一起,这么蛮横的扯开,古慈立马又嚎叫起来。
“噢噢噢噢啊啊啊啊!!!”
“很疼?”
“废话!!”
古慈的脾气就被激了起来,她眼角带着泪花瞪向宫鸣泽,咬牙道:“你被这么扯一下试试?”
“再疼我也不会叫得跟杀猪似的。”
宫鸣泽说。
“你骂我是猪?”
古慈瞪他。
“我这么说了?”
宫鸣泽看着古慈鼓着的包子脸,冰封般的脸上划过一抹浅淡的笑。
那一瞬间。
仿佛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古慈重生后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宫鸣泽笑,她眼睛微微睁大,吃惊道:“你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