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赢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得也是一怔一怔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偷着掐了一下手心,疼!
看来不是做梦,也不是自己的兄弟疯了,而是他果然遇见了离奇事件。
见厉战赢像看疯子一样看自己的表情,厉战廷准备再和他说了一件足以让其相信的事。
“二皇兄,你还记得我母妃么?”
厉战赢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懿贵妃是父皇的挚爱,也是皇宫里最温柔漂亮的女人。”
他那时已经不小了,对于厉战廷的母亲是有印象的。
而且懿贵妃每次见到厉战赢,都像对亲生儿子一般待他。
厉战赢从小就心思细腻玲珑剔透,他分得清谁是真情谁是虚情假意。
因为别的妃子只会做表面功夫,有的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就连不曾有孕的嫔妃,也会把优秀出色的厉战赢当成未来孩子的阻碍。
只有懿贵妃不同,她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并且厉战廷和厉战赢同等出色,年纪也相差不大,懿贵妃从来没对厉战赢黑过脸。
换做其她的妃子,肯定不会给厉战赢好脸色。
古往今来,宫廷里从来不缺明争暗斗,对别人的儿子下毒手者比比皆是。
懿贵妃偏偏与众不同,她从来没把厉战赢当成厉战廷的阻碍,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让厉战廷给这个哥哥送去。
正因如此,厉战赢才对懿贵妃印象深刻,对厉战廷也是从小就比其他兄弟感到亲近。
厉战赢有些纳闷儿,“怎么突然提起你母妃了?”
他不明白,懿贵妃和季青青这件事,又有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
厉战廷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之所以提及我母妃,是因为她和青青一样,也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穿越者。”
“啥?!”厉战赢凌乱了,“懿贵妃她……她是穿越者?你……你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说刚才厉战赢认为厉战廷为爱痴狂,现在则是认定了他为爱而疯。
“四弟妹,你到底是变得什么戏法?弄出这样的场地,还把我四皇弟搞得五迷三道!”
季青青一脸委屈地摇了摇头,“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给你看的……全部都是真的。”
厉战廷挡在季青青面前,“二皇兄,我说的这些千真万确。”
“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回宫去问父皇,他会给你准确的答案。”
“问父皇?”厉战赢哭笑不得,“你认为那老头儿,肯和我说实话吗?”
“别到时候惹了父皇厌弃,弄得我这颗人头不保,我可不像你那么作,青春貌美的我还没活够本儿呢,我得多活个百八十年的。”
季青青本来还一脸紧张地表情,结果一听厉战赢这话,一时没绷住噗嗤笑出声。
厉战赢满脸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季青青尴尬地捂住了嘴。
为了让厉战赢相信他说的话,厉战廷突然举起右手准备发誓。
厉战赢一见,连忙把他的手按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信你的还不行么?没必要弄得发誓这么严重。”
“你当真相信?”这一次,又变成厉战廷不肯相信厉战赢的话了。
“老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厉战赢自认为,从来没骗过厉战廷什么,至少大问题上没骗过他,对他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仅如此,他还把厉璟深暗立厉战廷为储君的事情,告诉了自己这个为爱痴迷的二皇弟。
要是换成别人,还能告诉厉战廷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早就自己偷偷把密诏改成自己了。
这么一想,厉战赢觉得自己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当年大家纷纷猜测,懿贵妃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暴毙?一直以为是被人暗害,没想到啊,懿贵妃竟然是……”
通过各种分析,厉战赢终于相信季青青和厉战廷的话了,懿贵妃确实是穿越者。
不然的话,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当初懿贵妃暴毙的消息传出时,感念待自己如己出的懿贵妃之恩,厉战赢曾独自悄悄去她宫殿拜祭。
他很想再看一眼善心美丽的懿贵妃,忍不住打开了并未封棺的盖帘,亲眼所见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懿贵妃的尸身,而是她用过的珠钗和穿过的罗纱长裙。
只因那时厉璟深不再允许任何人提及懿贵妃,厉战赢便把心中疑惑压在心底再未提及。
今天听了厉战廷所说的这些,他才终于把积压在心里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厉战廷听了之后,坐在河边沉默许久没有言语。
厉战赢很担心自己兄弟,又不方便直接去问什么,于是问季青青:“你男人这是怎么了?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么?”
“不对呀,他都说出懿贵妃是穿越者的话了,说明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怎么又……”
“他想娘亲了,你猜到不么?”季青青斜着眼睛瞟了眼厉战赢。
“我听相公说,你也是自幼便失去了母亲,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吗?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被季青青反问,厉战赢扶额苦笑,“不一样,我和四皇弟的情况不同。”
“哦?”季青青一脸不解,“我不明白,同样都是娘生爹养的,你们会有何不同?”
难得厉战赢也会面带忧愁,手有一搭无一搭地撩着河水,眼神里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
“如果我母妃能像懿贵妃那样,对待任何人都善良温柔,也许我会更多地想想她的好。”
“只可惜呀,我的出生只是一个筹码,母妃对父皇也不似懿贵妃那样满怀爱意。”
“无论是她还是我外公一家,对我的感情都不是父母亲人对待孩子那般纯粹,我的存在就是他们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
厉战赢永远也忘不了,幼年时他无意中听到外公和母妃的对话。
他们两个,对自己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只是想利用他手握重权坐上高位而已。
他把这些话,都讲给了季青青听。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立我为太子了吧?”
季青青表情凝重,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他怕外戚干政,你又太过年轻,对于有着血缘亲情的人舍不得下重手,所以从根源上断绝他们的贪念。”
厉战赢伸着拇指点赞,“聪明,不愧是我四皇弟看上的人,脑瓜子转得挺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