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晚。
司景怀就坐在床前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出神。
他太过专注,以至于颜夏推开门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
颜夏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烟味,司景怀这人抽烟但没瘾,但一般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抽烟。
闻着浓郁的烟味儿,颜夏就知道司景怀这一晚肯定抽了不少。
她轻皱了一下眉,走过去问:“有心事?”
司景怀猛地回神,眸子在昏暗的光线里闪了闪:“没事。”
“怎么出来了,不去睡觉?”司景怀抬手拿起颜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
颜夏轻抿了一下唇,附身将下巴放在司景怀的肩膀上。
“刚换了地方,感觉没你睡不着。”
司景怀眉眼轻动:“那好,走吧。”
说完将手放在轮椅上往前走,颜夏站在原地透过窗外投过来的月光看向司景怀缓缓离开的背影,轻抿了一下唇。
不知道为什么,纵然现在表面上看着自己跟司景怀似乎已经和好如初。
但好像,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在原地站了会儿,她抬步追出去的时候,司景怀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看他忽然又不动了,颜夏轻皱了一下眉走上前问:“怎么了?”
走廊里灯光明亮,带着意思昏黄的光晕。
司景怀仰起头看向颜夏,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到现在都没休息的缘故,他的脸上看上去终究多了几分憔悴。
深夜,坐在轮椅上的司景怀终究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尤其是在这样夜深的时候,人类的脆弱的情感更容易暴露无遗。
颜夏听到司景怀说:“颜夏,我还是无法残缺的自己面对你。”
颜夏不傻,瞬间就明白了司景怀是什么意思。
他想反悔。
“呵。”颜夏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问:“所以呢?”
司景怀没说话,淡然垂下头,头发也盖住了眼帘。
他没说话,但沉默震耳欲聋。
心思玲珑如颜夏这般又怎么会看不懂司景怀的意思,她哂笑一声:“可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有什么都要好好去面对吗?”
“司景怀,这话说出来还没过24小时,你就要反悔了是吗?”
颜夏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说出来都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司景怀的心头。
他咬了咬后槽牙,仰头看向颜夏时露出凌厉的下颌线。
他目光从来深邃,可此刻眸子里却是一眼能够望到头的悲伤。
颜夏很难想象,有一天这种颓然又悲伤的眼神能够从司景怀的眼神里流露出来,无端就叫人心疼。
他忽然记起在马场上骑马射击的司景怀,是那样神采奕奕,熠熠生辉。
可此刻,他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心里强大如司景怀也受不了这种落差。
司景怀自嘲一笑:“颜夏,你知道吗。”
“我最受不了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司景怀低沉的声音缓缓在走廊里响起:“以后我就是个事事都需要你照顾的废物……”
“我不在乎!”颜夏忽然提高音量,看着司景怀:“我说过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