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晏殊听到沉壁那句话的那一刻，他的呼吸一窒，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原本撑在沉壁身体两侧的手臂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五年，她一声不响的消失了五年，回来之后竟然能够这样云淡风轻的问他一句，过的好不好？
他是真的恨她，“宋沉壁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剖开你的胸膛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沉壁心里一声叹息，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信任可言。
“摄政王殿下既然从来未曾相信过我的真心，又何必对我如此念念不忘呢！不如我们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也免得彼此折磨。”
“你……做梦……”顾晏殊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连双眼都变的血红。
“宋沉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身边半步，否则的话，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会因为你而遭受无妄之灾，我说到做到。”
沉壁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顾晏殊，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恨我？我当年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你，可是后来我也是真的爱上了你，我一直觉得，你一定知道我爱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掩饰对你的心。
我满心欢喜要嫁给你，可是天意弄人，被赫连尔敦掳走的那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等你来救我，可是你没来。
我被他的千千结锁着跳下那条湍急的大江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我如果死了，你该多难过。可是到最后，我们却只能这样相互折磨。
如果爱一个人，会变的不幸不快乐。那这爱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哈哈哈哈……”顾晏殊听罢，突然失控了一般的仰头大笑，“你居然会问我我凭什么恨你？宋沉壁，你真的没有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你总有那么多所谓不得已的言不由衷，总有一大堆你要在意的人和事儿排在我的前面。
你的复仇，你的父兄……你为了他们随时都可以把我舍弃！这样的你居然跟我谈信任？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呢？”一瞬间沉壁的心中涌起巨大的委屈，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我只是向你隐瞒了我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向萧随和程紫烟复仇，你呢？你是云浮少主青冥的事情你又何曾向我坦白过？
你甚至利用这个身份对我一再出言试探，甚至……”沉壁一想到他当时说让自己放弃顾晏殊，从了他那种话，沉壁便觉得失望至极。“顾晏殊，若论隐瞒和伤害，你不觉得你比我更卑劣吗？”
沉壁说完这句话，车厢里一片寂静。
两个失去了理智的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这世界上最锋利的匕首。朝着对方的心口扎。
沉壁瞪的眼中有滚烫的湿气，顾晏殊，我们互相看过对方的伤口，不是应该更亲密吗？
怎么变成了你刺伤我的手段了呢？
“呵……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说的爱我。原来我们两个在彼此的眼中都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