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殊拿着手中甚至带着潼关烽火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神色阴郁的犹如夏日暴雨前的天色,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信的结尾,宋岐山用小字写了一段话,赫连尔敦派奸细在潼关的额大街小巷张贴了沉壁和惟儿的画像。
顾晏殊看着那行小字,手上青筋暴起,赫连尔敦,他居然拿以沉壁和惟儿做要挟,他们四处张贴沉壁和惟儿的画像,将战争的起因都推在沉壁和惟儿的身上。
误导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怨恨沉壁和惟儿,如此一来,也断送了惟儿认祖归宗的可能,赫连尔敦,当真是心思歹毒,这么多年他觊觎我妻儿的心还不死啊……
沉壁原本忧心潼关战事,站在顾晏殊的身侧看了一眼那书信,正巧看到了那行小字。心中一沉,爹爹是是在担心她,提醒顾晏殊要保护好他们母子。
她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无所谓将来是何名声了,可是惟儿不行,他是顾晏殊的血脉,不能被赫连尔敦这样毁掉一生。
“摄政王殿下,当务之急是先要稳定民心,稳定局势,才能有精力去应对北凉和南疆的战事啊!若是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再去萧氏一族之中遴选子弟,只怕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到时候反而引起无谓党争,那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沈嗣站出来对着顾晏殊拱手道。
沈嗣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户部侍郎姚子正也站出来朗声道:“姚某附议沈尚书之言,今日户部核查了上京及郊县因此次宫变造成的人员伤亡,房屋毁损情况,数额不小。虽然及时进行了安抚和救济,但是大周也方才安稳五年,又遭如此变故,人心惶惶,若是不能有一位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勤政爱民的上位者,只怕战事未稳,民心先乱,带时候我们又如何应对外患呢?”
葛瑞等人也纷纷附和,“请摄政王三思……如今大敌当前,请摄政王有能者居之,担起大周江山稳固,百姓福祉,顺应天意民心,登基称帝!”
其他众人见状也连忙俯身行礼,尤其是那几位萧氏一族的近亲,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深知如今这样的情形,他们是稳不住的……
顾晏殊站在那里,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半晌他缓缓开口道:“若是本王说,我登基称帝也可以,第一绝不改姓萧,第二若哪日本王不想做了,便不做了,你们还愿意吗?”
沈嗣与姚子正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帝王之位,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此父子相残,兄弟阋墙,更有甚者不惜一切代价起兵造反,也要登上这万人之上的至高之位,可有人明明唾手可得,却偏偏不屑一顾,视为洪水猛兽,监狱牢笼。
“属下相信,以摄政王之德,即使哪天您不愿再在这皇宫待下去的话,定是会为大周培养出一代明君,才会卸任。
但在这之前,还请摄政王能够先以家国万民为重!”
沈嗣说完朝着顾晏殊,俯身跪拜朗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