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炎看着顾晏殊半晌开口道:“摄政王难道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登基称帝吗?那个孩子将来究竟能不能够成为一个明君都还另说。更何况眼下的乱局,除了您放眼整个大周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掌控,佛说万事有因果,时也命也,摄政王何不顺势而为呢?”
顾晏殊抬手指了指眼前巍峨的雍和宫和那高耸的宫墙,以及地上宫人们正在奋力拖拽的尸首和满地的血污。
“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有这富丽堂皇的巍峨高耸的殿宇楼阁,可是高墙之内,楼阁之中的罪恶和血泪又有多少人看的见。
这是一座华丽的牢笼,人待在里面久了都会变成恶魔,怪物,被权利和欲/望控制着,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爱人陌路。
犹如尸蛊人一般丧失了人性和理智,成为一个只知道争名夺利的怪物。
我从前的二十对明年都生活在黑暗里,直到遇见阿笙,才得以见到光明,以后的日子。我只想活在阳光下,不想被高墙困守,成为一个权力的囚徒!”
顾晏殊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羽林卫从宫门跑了进来。
“报……摄政王,罪妇苏洛瑶带着小皇子在尸蛊人的掩护下,与城外的南疆军队里应外合已经杀出城去,朝南逃走了……”
顾晏殊听罢飞身而起,“追,绝不能让她将小皇子带走,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顾晏殊策马飞驰在上京的长街之上,街道上到处弥漫着鲜血和哭喊声,有些地方火光冲天,妇人和孩子跪在血泊里悲痛欲绝,地上有被之前的尸蛊人撕咬的断肢残骸,还有身受重伤的羽林卫,和京兆尹府的侍卫,痛苦的蜷缩在血泊之中。
顾晏殊坐在马上,看着昨日还繁华富庶,人人安居乐业的上京城,此刻变得有如人间地狱一般,朝着胯/下的马狠狠拍了两下,加快了速度。
若是不能将小皇子顺利拦截带回皇宫的话,苏洛瑶就会带着南疆大军以皇室正统的名义发起战争,甚至有可能在南疆称帝与朝廷分庭抗礼,今后整个大周将永无宁日。
战事一旦再起,又有多少百姓将回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多少城池遭受战火摧残,变成刺客此刻的上京城……
南城门下尸骸成山,厚重的城门上竟然被撞出一个大大的窟窿,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仅存的几个守城的士兵看到顾晏殊和他身后的羽林卫,纷纷下跪行礼:“参见摄政王,属下守城不力,让那罪妇带走了小皇子,长鹤大人已经带着人去追了。”
顾晏殊翻身下马弯腰将人搀扶起来,“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说完他转身吩咐下去,“让户部和工部还有太医院一起在城中组织援助,救治。务必要让所有的伤患都能得到及时的医治。组织大家重建家园,恢复民生。”
“是,王爷……”
“多谢王爷挂怀……”
“不必行礼,守好城门,好好养伤,今后城中百姓的安危还要多多仰仗你们。”顾晏殊说完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