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壁眼中的恨意是他充钱未曾见过的陌生，顾晏殊一怔，微微俯身，冰冷的手毫不怜惜的一把掐住沉壁的脖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这几句顾晏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沉壁被他掐着眼前发黑，却死死的咬紧牙关，神色妩媚又轻蔑的看着他，“不知道摄政王口中的这种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还是说摄政王大人有特别偏爱的眼神，您不妨说出来，我或许也满足您一二！”
“宋沉壁，你这是在挑衅我？”他的手力气之大，沉壁根本无法反抗，只剩眼中最后的倔强，强忍着疼痛不肯屈服。
他们之间在这之前，从未这样针锋相对过，从前只要她一哭，顾晏殊便先心软了。哪怕他再生气，只要她朝他笑一笑，撒个娇，他便丢盔弃甲，甘做她的俘虏。
而那时的宋沉壁也从未对顾晏殊这般咬牙切，冷嘲热讽过，她一贯是灵动狡黠的，温柔体贴的，善解人意的，端庄有礼的，甚至是风情妩媚的……
顾晏殊双眼微微眯起，目光疑惑的看着她，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到底哪一副才是真的呢？
“是有怎么样？”沉壁不甘示弱，沉壁冷笑：“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你摄政王大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长街之上飞驰的马车之中强要了我！哼……从前我们也不是没有在马车上试过。我记得王爷也很喜欢呢！”
沉壁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从顾晏殊的胸口缓缓往下滑落。
“你闭嘴……”顾晏殊勃然大怒，在看到沉壁如今的模样时，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是，她不在自己身边的这五年，是否也曾在与别的男人如此承/欢/缠/绵……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晏殊觉得自己的仅存的理智都快要被嫉妒和怨恨吞噬殆尽了。
沉壁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再差一点就要窒息。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又陡然松开。
沉壁身子一软，重重的扑倒在车厢的毛毯之上，她嗓子痛的像是被撕/裂一般，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顾晏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那双方才掐住过沉壁脖子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几番攥紧又松开，最后一掌拍在矮几之上的白瓷茶壶之上，鲜血淋漓。
沉壁咳嗽了半天，最后全身虚脱一般，索性就匍匐在那地毯之上，无力的闭上了双眼，车中寂静的只剩吱呀吱呀的车轮之声，她本就身子虚弱，这些时日又来来回回长途跋涉，听着车轮声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晏殊体内原本就只剩极少的夜忘忧，以至于那伤口愈合的很慢，鲜血滴滴答答的染红了那茶盘，他却视而不见，漆黑如墨的双眼看着车顶，一直无言。
直到地上的人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晏殊才将目光缓缓落在沉壁的身上，她像个受伤的小兽，侧身蜷缩在一起，双手环抱着双腿，膝盖抵在下巴下，将自己蜷缩成/人类最初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