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一门父子七人,七万忠魂命丧源州,如今人人自危,内有瘟疫,外有强敌,大洛难道真的命数将近了吗?
随着战家灵柩的进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一些人对着灵柩伏身跪拜。
“恭迎镇国将军回城,愿将军在天之灵保佑我大洛早日击退敌军。”
“愿将军在天之灵安息,保佑我大洛国泰民安。”
沉壁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见惯生死的人,没有那些所谓的小女儿的情结。
然后当看到长长的灵柩队伍和一副副棺椁时,以及沿街跪拜的百姓,内心依然震动不已。
前世她的父兄为了自己亦是被萧随害的惨死城门,这一世自己的父亲最后也是为了抵御北凉战死在潼关,她深知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悲壮。
那一个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里躺着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家人,如今他们都是毫无意识的冰冷尸身。她扯掉身上的披风,缓缓走下台阶,俯身行跪拜大礼,“不孝女初幽凰,接父兄回家!”
身后一行人也都跪拜行礼,“恭迎,将军,少将军回府!”
一副副漆黑的棺椁,被抬进战府,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却哀而不伤,悲痛下燃烧的是熊熊的复仇之火。
杜月颜看着并排放置的七副棺椁,泪水汹涌而出,即便是早就接受了他们的死,但是真正看到他们的尸首时她依旧悲痛的难以自抑。
“给我拿干净的布巾和热水来,就算是走也要让他们干干净净体面的走。”
杜月颜边说边亲手将棺椁打开。那些干涸的血迹,凹凸变形的战甲在无声的诉说着当时战况的惨烈。
战擎苍的胸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那一看就是重兵器造成的贯穿致命伤。
看着丈夫依旧英武的脸,杜月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出来。“你说过打完这一仗你就卸甲归田,陪我泛舟江湖远离事非,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她柔弱的身子滑落在棺椁边,苍白的脸上泪水决堤。悲痛的呼喊在大厅里回荡起让人心碎的悲凉。
“母亲……”沉壁正要上前安慰却被门厅外一道夸张的声音打断。
“嫂夫人节哀,当务之急是尽快商议将军下葬之事……”
沉壁冷冷转身,看到战卫国带着一帮战家旁系的人已经进了花厅。哼……来的倒是快!
“初凰,谢过各位叔伯的热心,好意我心领了,父兄的身后事初凰自会料理,不劳各位费心了!”
沉壁一身银色战甲起身站在门前,神色漠然的看着门口各怀鬼胎的一众人。
战卫国愣了一下,“初凰,你这就不对了,如今大哥和各位侄子都不在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操持得了这些事情呢?”
说完,抬脚又要往里面走,却不料被一只胳膊挡在了面前。
“我娘亲此刻正为父兄整理遗容,各位叔伯还是先在殿外吊唁的好!”初凰一双漆黑的眼,冷冷的看着战卫国说。“
初凰你这是什么意思?里面躺着的不光是你的父亲兄弟,嫂夫人的丈夫儿子,那也是我们的至亲之人,整理遗容这等事本就应该由宗族长辈来做,我怎么进不得了?”战卫国说的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