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子本就依山而建,后院临山的地方竟有一处山洞,老人走到洞口,从腰上拿出一柄乌黑的短笛,对着洞口吹奏了一段音调怪异的曲子,不一会儿,那黑洞洞的洞口,竟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就像个无数的的触角爬过落叶一般,沙沙作响,令人听着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那洞口伸出一只金黄竖瞳的蛇头,单那只头就如一只小牛犊的脑袋那么大。嘶嘶地吐着血红的信子,有些不能耐的在洞口盘旋着碧玺一般的身子。
原来竟是一只青碧色的大蟒蛇。
“知道你饿了,这不是来喂你了嘛!”越老像是养了个孩子一般,说着,打开一侧一个铁笼子,里面半笼的野鸡 山鸟他一股脑儿的全都扔给了那只大蟒。
沉璧看的新奇,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关于这是大蟒的信息。无奈却未想到半点线索。
越老似乎了然于胸一般,那张原本有些可怕的独眼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
“金瞳碧蚺是你娘当年在沙漠里偷来的卵,交给我孵化出来的。”
说完,他神色一黯,“可惜她未来得及仔细观察记录它的毒性及样子,便走了,所以你在她的手札上是找不到这个关于它的记录的。”
“偷来的卵?”沉碧有些震惊,然而转念一想,看娘亲对药材毒物认真执着的样子,会去偷个蛇卵来研究也不意外。
“这金瞳碧蚺的毒性如何?”沉碧盯着大口吞咽着食物的大蟒,仔细打量,想着回去将他添到娘亲的手札上去,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口中毒液,清透如水,无色无味,若有伤口,沾之,可使周身血液凝固,全身呈青紫色,让人窒息而亡。”越老说完,转头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晏殊道:“然而,蛇胆与炽烈鸟心可解湮汨之毒。”
顾晏殊心头一震,“越老伯的意思是,在下所中之毒名为湮汨?”
“没错!”越老,合上笼子,又看了看沉壁说:“此毒来自西域大食,我也只在于阗见过一次。
据说是一位大食巫女,为了惩罚背叛了自己的爱人而制作的一种毒药。
毒发时全身血热沸腾如置身烈火之中,全身血液都会被毒药烧干,一碰即碎化为齑粉,是为湮汨,意为罪孽消散之意!”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面目倒是俊雅风流,难道也是欠了什么风流债,被人下了这毒?”越老说完不看顾晏殊反而看向沉壁。
看这两人进门前牵手拉扯的情形,似乎关系匪浅,若是这小子是个负心薄幸的,他定是要为洛凝把一把关的。
找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中何毒,顾晏殊的心中却无半分喜悦,湮汨,她竟然恨他至此,将自己视为罪孽,要将他化为齑粉从这世间抹去才肯罢休。
沉壁看向顾晏殊,一路上将将有些人气的他,此刻又如初见时那般,周身冰冷,整个人都荒芜死寂,像是隔绝了这世间所有的一切。